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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十年间,神算子有苦难言,他本不打算说的,可今天闹成这样,不说也由不得他。
他师妹看完了那封保存了二十年的信,再看看门外的神算子,一时间心中或许百感交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翠儿,不是我自己夸口自己有多好。”神算子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么多年下来,我也一直……一直没成家,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这句话一说出来,神算子的师妹是再也忍不住了,抓着手里的信,一步一步走到神算子跟前。
二十年岁月,是人这一辈子最美好的一段,可命运弄人,他们两个,都用各自的方式,度过了这二十年,无论对谁而言,这二十年时间,都是一种煎熬和磨难。
“他说的是真的。”我在旁边看的心里不是滋味,也觉得这个轮年龄起码能当我姨妈的女人,似乎是那种嘴硬心软的,我替神算子解释道:“他没成家,一年跑到头儿,辛苦挣些钱,全送这儿来了,我是个外人,可我觉得……他也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你……”这个我该叫翠姨的女人终于慢慢伸出手,替神算子摸了摸脸上的血渍,颤声说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这些……”
“我嘴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是师傅留下的话。”神算子叹了口气,说道:“终究是命不好,我原想着,等将来有一天我真老的快要死了,你若还在这儿,我就叫人抬着我过来,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你说一遍,谁知道……”
翠姨眼含热泪,有些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儿,她缓过神,才招呼我们进了院子。
翠姨弄了些茶饭,叫我们吃了,神算子把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说了出来,估计也畅快了许多,呼噜呼噜吃了两大碗饭。吃完之后,坐下来聊天时,神算子就把我的事情跟翠姨讲了讲。
神算子和翠姨当时在他们师傅门下学艺的时候,各只学了一半儿。神算子主学的是推演占卜,他跟我在一块儿遇险时所用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法门,都是这么多年东奔西走慢慢从别处学来的。而翠姨主学的,是观风水。
“观风水?”我诧异的看看神算子:“观风水的,不是帮人看宅院看坟地的,给我帮不上忙啊。”
“你懂什么。”神算子哼了一声,说道:“风水也有大小之分,民间常说的风水,其实是大风水,河洛山脉地势走向。除了大风水,还有小风水,小风水住要观人,能看到人的一切种种。不是我在这里说大话,自从我师傅过世之后,这大河滩上,除了翠儿,再没人有这样一双通透一切的眼睛了。”
“翠姨,那就拜托你了。”我知道翠姨和神算子的关系,所以说话也就不用藏着掖着:“实话实说,这件事,弄的我心里一直有点不安生。”
“我自然会尽力的。”
“先谢谢你了,翠姨。”
神算子在旁边摇头晃脑的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跟我说道:“这个这个辈分,是不是有些乱了?我喊你兄弟,你喊她姨,那我该喊她什么?”
“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仍然跟年轻时一样,没一点正经。”翠姨看了看神算子,眼神里已经没了怨艾和愤慨,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片融融的暖意。
翠姨去准备了一下,把屋子收拾利索,关上门窗,在小桌上点了一盏灯。这盏油灯的火苗如豆,是赤红色的,这么小一团火光,连一张桌子都照不完。我坐在这边,翠姨坐在小桌另一边。
“什么都别想,也不要动,我替你看看。”
翠姨拿出了两枚古旧的铜钱,铜钱虽然旧,不过看样子经常使用,磨的精光发亮。她举着铜钱,慢慢放到我眼前,之后,翠姨就透过两枚铜钱之前的钱眼,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记得她的话,不敢乱动,脑子里也不敢乱想什么。当翠姨的目光透过钱眼望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缕特别特别亮的目光。目光如剑,仿佛能把所有人一眼都给看穿。
看到翠姨的目光,我有些紧张,只不过还是强忍着没有乱动。
就这样看了一小会儿,我陡然间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好像跳了跳,没等我反应过来,翠姨眼中那一缕很亮的目光一下子消散殆尽,她整个人猛的朝后一仰,噗通摔倒在地。
神算子一直都在小屋的角落里坐着,等到翠姨仰面朝天的摔倒时,神算子赶紧上去把她给扶了起来。
“翠儿,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也绕过桌子跑了过去,翠姨估计是昏厥了,怎么喊也喊不醒。神算子慌忙探了探鼻息,又掐着她的人中。
翠姨没有醒来,我就发现,她的眼睛好像是肿了,肿的特别厉害,如同被马蜂给蛰了一样。神算子慌的不得了,在屋子里团团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