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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深夜,雾中风凉。</p>
杜溪若已经在锦琅居门外候了许久,身子渐渐发凉,终于等到了萧竟归来。</p>
“这么晚了,怎么在外头站着。”萧竟走进锦琅居,示意她进来。</p>
杜溪若垂眸跟在他身后,她虽名为宁王府里的妾侍,却甚少进来锦琅居。</p>
“有事?”烛火之下,萧竟注意到杜溪若脸色略有些发白,问道:“身体不舒服?”</p>
“她不是卿墨。”杜溪若紧了紧握拳的手,直言道。</p>
萧竟、萧崇、苏卿墨和她都是一处长大,萧竟将宋初遥带进府里,又让她住进冼碧居,戴那根雏凤啼血,其中意思明显,她不得不多想。</p>
这几年,她知道他一直没有忘记苏卿墨,他也许恨萧崇,但更恨的恐怕是他自己。苏卿墨被册为后,苏卿墨大婚猝死,这可能永远会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痕,但是宋初遥不是苏卿墨。</p>
即使她们有很相像的双眸,气质思维却截然不同。她那日见过宋初遥,这是个很容易让人喜爱上的女子,却也是极难惹得起的女子。</p>
“你这么晚来只是为和我说这句话?”萧竟虽脸色未变,声音里却已透着冷意。</p>
杜溪若自然知道这是触了他的底线,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任何人只要提起苏卿墨,他的冰冷便能冻人三尺。苏卿墨于萧竟而言,就是不可碰触的密语。</p>
“卿墨她慧黠单纯,宋初遥她沉稳内敛,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杜溪若咬了咬唇,接着道:“王爷企图在她身上找卿墨的影子,不觉得自欺欺人吗?”</p>
萧竟抚着手上的碧玉扳指,闭了闭目,隐忍而低沉道:“够了,溪若。”</p>
他又岂会不知宋初遥和苏卿墨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同样是跳舞,苏卿墨舞的纯粹而明艳,宋初遥舞的优雅而清丽;同样是弹筝,苏卿墨的琴音随意天真,宋初遥的复杂多变。</p>
无论是做着哪一件同样的事,都是截然不同的效果。</p>
杜溪若的脸色渐渐发白,烛火隐映下这张漂亮而温婉的脸显得无力苍白,她张了张口,也许是自己也无意识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王爷,喜欢上宋初遥了?”</p>
萧竟脸色一沉,抬眸看着杜溪若,“当年,卿墨被册为后,要嫁给萧崇,她交付与你一封信,是你押后了十几天,方才让信传递到边境,溪若,你以为本王真的一无所知吗?”</p>
杜溪若身子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知道,当年的事,他竟然知道,那为何还要把她这个害死苏卿墨的人给留下?</p>
三年前,惠帝薨逝,以勤王为首的众大臣力撑萧崇登上皇位。</p>
一月后,萧崇不顾先帝新逝,要册苏宜苏丞相之女苏卿墨为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