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眉梢情动初相许(1 / 2)

皇后出墙记 桩桩 4188 字 2个月前

“啊!”

刺耳的尖叫声吵醒了朱棣,他睁开眼,锦曦坐在床上惊惶失措。

“醒了么?”

“啊——”锦曦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一把捞过锦被裹住自己,情不自禁往后退缩。

朱棣笑了笑下了床,边穿衣服边说:“今日要进宫谢恩,本王没时间与你解释,回府之后再问吧。来人!侍候王妃沐浴更衣!”

锦曦反应过来,脸一红喝道:“你出去!”

朱棣听了这话怔了怔,邪邪一笑,大步走到床前,连人带被把她抱了起来。

锦曦大惊,伸手去推,只觉手软绵绵的竟使不出什么力气,心中一慌,提起丹田气,内息空空荡荡,她张了张嘴,脑中白光闪动,眼泪就滴落下来:“你狠,朱棣,你真是狠!”

她抬手一巴掌轻轻脆脆扇在朱棣脸上,朱棣抱着她大笑着迈步走入屏风后面,当她在扇风。

“你废我武功!”锦曦胸膛起伏,头抵住朱棣哭了起来。

“扑通!”朱棣把她扔进了木桶。居高临下望着她,“误了进宫是大事,回府后再与你细说原委。我想,你也不愿被人瞧魏国公府的笑话!本王也丢不起这个人,你若一直哭下去,本王便独自进宫。我给你半个时辰,打扮停当!”

锦曦浸在水里,泪水涔涔而下。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说,不能,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她骄傲地抬起头:“从宫里回来,王爷会给锦曦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朱棣瞥她一眼,锦曦赶紧往水里沉。“呵呵,衣衫是本王脱的,洞房花烛已经过了,你已是本王的人了,难道还怕本王看?半个时辰,你若迟了,本王便独自进宫!”说完一甩衣袍离开。

锦曦恨得一掌拍下,水花溅起,她脑子晕了,现在却顾不得去想发生了些什么事,只知道要在半个时辰内打扮好。

“珍珠!”

站在屏风外的侍女赶紧进来:“王妃!”

锦曦没看到珍珠,顾不得问她去哪儿了,心想一切都等回宫再说,便对侍女喝道:“半个时辰内把我打扮好!快点!我全身无力!该死的朱棣!”

侍女见她怒骂燕王,惊愕得不敢多嘴,齐齐动手为锦曦沐浴。

朱棣在外间听到,哼了一声,眉梢眼角却全是笑意。“来人,去把尹白衣叫来。”

“是!王爷!”

尹白衣进来时,朱棣悠然的坐在外间喝粥。

“都下去吧!”遣下侍从,朱棣才慢慢地站起来,眉头微皱:“白衣推断是何人所为?”

“太子得不到,有可能。李景隆表现反常也有可能。秦王……也不可小觑,白衣心中最大的怀疑人选却是徐辉祖,他极不喜欢王爷,一心想让王妃嫁给太子。”尹白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朱棣负手在房中踱步,回头道:“王妃醒了,因为武功尽失发脾气。今日要入宫谢恩,怕是宫中早知昨日发生的事情了,她必须完好的出现在宫里。从宫中回来再和她解释吧,只是这几日都给我盯紧了,任何人往来,只要不伤着她,就不要多打扰了。”

“王爷是想……”

“他会出现的,早迟罢了。”

“王爷这两日注意休息,你手上还有伤。”

朱棣扬了扬手,笑道:“自然是为救王妃挡刺客而受的伤,你说,王妃会为之感动么?”

尹白衣愣了愣,咧开嘴笑了。粗犷的脸上闪动着了然的温柔。“属下祝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白头到头。”

朱棣只笑不语。

“公子,燕王与王妃今日入宫谢恩,皇上皇后极为高兴,赏赐丰厚。责刑部破案。”

李景隆目光凝视在那盆素翠红轮莲瓣上,恍若未闻。

银蝶展开另一张纸卷瞧了瞧,未读。

天气寒冷,兰园中的兰被小心的罩上了棉纸罩,像一棵棵小蘑菇星罗棋布在园中。李景隆叹了口气,小心揭开一个纸罩,裏面是苗极普通的春兰,他轻抚着兰叶,叶面上几丝淡黄色的经络挺拔秀美。李景隆又想起锦曦长发垂地微风轻扬的样子,心中烦闷,手指用力掐下一片兰叶来。

“公子,燕王妃与常人无异,据宫中线报,燕王夫妇伉俪情深,燕王不顾礼仪,始终陪伴在王妃身边,皇上皇后听说大婚遇刺之事,也没有责怪燕王。”银蝶思量再三,斗胆将纸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伉俪情深……哼!”李景隆冷笑了声,手中的兰叶在他手中抚弄着。指尖那末绿意在风中微微颤动,似耐不住他的指力。

银蝶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叹气。

“你叹什么气呢?你家公子风度翩翩,像是落入情网之人?”李景隆没有回头,慢声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朵笑容来,“燕王夫妇三朝回门之时,把这片兰叶送给燕王妃!”

“是!”

李景隆长吐一口气,在兰园中即兴打出一套拳法,兰园中但见锦衣俊逸,身形潇洒之极,等到收掌,他呵呵笑了起来:“我怎么就怀疑独憔悴的毒性呢?锦曦,以朱棣骄傲的性子,你会提剑想杀了他是么?”

笑声在兰园中回荡,他蓦得噤声,脸色变得铁青:“你居然敢把兰花改绣成梧桐,还做成轿帘招摇过市,锦曦,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你以为靠住了朱棣,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李景隆并没猜错,从宫中回到王府,锦曦便冷了脸,瞅着朱棣让他给个解释。

“不错,今日表现真的不错,连本王都相信王妃情真意切,温柔斯文呢,呵呵!”朱棣想起锦曦没了内力,武功变成花拳绣腿,就忍俊不禁。

“王爷答应过锦曦,从宫中谢恩回府,便告之锦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内力反正也没有了,锦曦只想知道是何人下毒,为什么一早床榻如此凌乱而自己却没有什么不适。

朱棣转过身,心情如银白素锦上的四条团云龙在腾飞,他含笑道:“你中了毒,是尹白衣救了你一命,我已收他做我王府幕寮。你中的毒叫独憔悴,意思是说要么保命,要么没了武功,本王怎么忍心让新过门的王妃死于非命呢?自然就保命了,你的武功么……自然就没了。呵呵!”

“何人下毒?!”锦曦心沉沉往下落去,死撑着不肯哭出来,哑声问道。

“这个么……刺客自尽,死无对证。还在查。”朱棣老老实实地告诉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锦曦站起身,挺直了背:“锦曦能否见到侍女珍珠?”

“当然,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见个人也要向本王禀报?”朱棣走到锦曦面前,对她服软的表现极为满意。

朱棣屡受锦曦欺负,这时扬眉吐气,走到锦曦身边伸手轻挑地曲起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也有想哭的时候?还记得本王在凤阳说的话么?天意啊,老天都要派个人来废了你的武功,不过,如果你听话,本王没准儿能寻到解毒之物,恢复你的武功呢?”

“啪!”锦曦气闷已久,再听朱棣嬉笑得意,一扬手就打了过去,朱棣没想到锦曦说打就打,俊脸上顿时浮起几道红痕。

锦曦知道自己这巴掌倒是出了气,朱棣就不肯放过她了。她抬头下巴倔强地看着朱棣,打定主意,绝不认错!

朱棣震惊的看着锦曦,这个女子没了武功还敢这么嚣张?!他盯着锦曦,凤目中涌起怒气,拦腰抱起了她。

“朱棣!你落井下石,心胸狭隘,亏我三番五次护你性命!”锦曦气极败坏的挣扎着,不住捶打。朱棣压根儿不当回事,抱了她径直往房中行去。

锦曦挣扎不过马上认清现实,高声叫喊着:“王爷,锦曦知错了!”

朱棣冷冷一笑:“实话告诉你,你的武功就是本王废的,本王言出必行,你以后休想再动本王一指。现在知错么,晚了。”

“救命啊!”锦曦大惊,想起今晨床榻上一片凌乱,心裏越来越慌,顾不得是在王府中,大喊着挣扎。

一直守在新房外的燕十七的拳头捏得死紧,眼一闭冲了过去:“禀王爷!刺客有消息了!”

锦曦猛然噤声,头一低埋在朱棣怀里,两行清泪汹涌而去。

朱棣低头看了看她,更加愤怒,燕十七是么?见了燕十七就变得这么乖?他一脚踢开房门笑了起来:“查出何人指示,送份厚礼给他,告诉他本王非常满意他送的贺礼!”

燕十七额头青筋暴起,星眸中隐隐有种痛,刺|激着他不顾一切的要冲进房内。

“十七!”尹白衣低喝一声,硬生生拉住了他,“你做什么?!”

“放手!”燕十七目中呈现怒意。

“胡闹!她是王妃!十七!”尹白衣拉住燕十七就往外走。

燕十七早想带锦曦走,碍于锦曦身份,此时见锦曦在朱棣怀中挣扎哪还忍得住,一掌切下,尹白衣没想到他这般忍无可忍,被燕十七拍得一个趔趄后退几步,正要出掌。房门口竟走出锦曦和朱棣。

朱棣手轻轻扶在锦曦腰间,锦曦浅浅地笑道:“十七,方才王爷的吩咐你听清了么?我还得加上一句,王爷谢他,我可不谢,你要查出这个人,也帮我废了他。”

她扬起脸对朱棣嗔怪道:“没有武功你开心啦?!咱们比箭去,谁说没武功我就不能赢你!白衣,你做中人,好生瞧瞧锦曦的箭技!”

朱棣只含笑看着她,目中情意绵绵之极。

燕十七呆愣住,转身就往外走,脸涨得通红,暗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人家夫妻俩调笑,你紧张什么?!一种尖锐的痛在心底里泛开,等走出后院,四下无人时,燕十七蓦的一拳击出,院中一块太湖石应声而碎。

燕十七只觉痛快,忧伤随即涌来,他足尖一点迅速的奔出了燕王府。

直到看不到燕十七的背影,锦曦才收了笑容,转身疲惫地走回房中。“王爷,你想怎么样?我没武功了,你觉得还不解恨么?我让你打回来可好?”

从门口望过去,锦曦委顿的坐在梳背椅上,冬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带不起丝毫暖意。朱棣心裏说不出的郁闷,得意与兴奋消失无踪,他跺了跺脚走出房门,对尹白衣淡淡地说了句:“找珍珠来陪着她。”

尹白衣叹了口气,等到朱棣走远才来到房中温言道:“王妃!”

“白衣!”锦曦眼泪止不住往下落,睁大了眼睛满怀希望地说,“你深藏不露,定有救我的法子,是不是?白衣,我不会没有武功,不会……就这样呆在王府一辈子!”话才说完,已放声大哭起来。

尹白衣不知如何回答,他瞧得清楚,燕王对锦曦有情,而眼下锦曦却怎么也不肯接受他。两个人一般骄傲,他甚是为难。看锦曦哭得厉害,心裏又极是不忍,在房中转得几转,有了主意。

“锦曦,王爷心高气傲,你屡次折辱他,你站他的角度想,你会如何?”

锦曦委屈,从一开始明明是朱棣惹她,明明自己中毒没了内力,还要受气?她擦干眼泪站起身道:“明朝回门,我自会求父亲遍寻名医,我,我再也不回燕王府了!”

这本是堵气之语,尹白衣听了暗自心惊。劝慰几句叫来珍珠陪着锦曦,赶紧去禀报朱棣,走在路上尹白衣不住摇头,怎么自己成了和稀泥的呢?

朱棣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对锦曦,就想逗着着她玩,惹哭了又心疼。听尹白衣说完,一拳打在桌上:“你要本王去陪小心?放眼王朝,此事传出,我燕王府声名何在?本王颜面何存?”

“王妃没了武功……王爷可知道,习武之人若是没有武功是多么难受?她已有超出寻常人的忍耐力,王爷何苦在这当口还要出言刺|激她?王爷三思,莫要中了别人的奸计,刺客为何对王妃下独憔悴?白衣思前想后,还是恢复王妃功力为好。”尹白衣苦口婆心的劝道。

朱棣一醒,是啊,为什么指示刺客之人会让锦曦武功尽失呢?难道想看到的就是他与锦曦斗气吗?他咬牙道:“好毒的计谋,好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