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贤妃去了静香庵,皇后娘娘果真大好了。满皇宫的人无不夸赞贤妃娘娘精诚所至,感动了佛祖。贤妃听说之后几乎吐血,恨不得弄个叶蓁蓁的小人儿来扎一扎。
且说纪无咎,对于叶蓁蓁的怪病从未放弃治疗。不过他现在打算纠正一下之前的思路:在男女房事上,最有发言权的人并不一定是太医,而应该是……
嗯,于是他又光顾了翠芳楼。
大概是过年的缘故,男人们都出来找乐子了,所以翠芳楼的生意很好。人一多了,难免遇上熟人,纪无咎眼力好,看到某个品级不低的官员,在对方未发现自己之前及时抓起桌上的茶壶挡住了脸。他也知道,身为天子,逛花楼实在不大光彩。
冯有德:“……”
作为圣上的贴身大太监,可以说冯有德出现在哪里就代表着纪无咎出现在哪里,所以……皇上您就别遮着了……
那官员从冯有德的眼神中微妙地读懂了他的意思,赶紧回避,闪进一个包间。
纪无咎让老鸨迅速开了个雅间,把红云唤了上来。红云拧着腰款款地走进来,给纪无咎倒了杯茶,调笑道,“纪公子,您来了?可是想奴家了?”
纪无咎被调戏多了也就习惯了,闷头不语,端过茶来想要润润嗓子,然而一低头,看到茶杯内壁画着一幅春/宫,一双男女不着寸缕地纠缠在一起,笔触纤细,栩栩如生。纪无咎顿时一阵倒胃口,远远地把茶推开。
红云立刻让人重新换了茶来,笑道:“纪公子这次找奴家来可是又有什么疑问?”
纪无咎有点不好意思。有些话,跟大夫说起来很坦然,和个女人一说,就有些别扭。虽如此,他还是遮遮掩掩地说了,然后充满期待地看着红云。
红云听他讲完,便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纪公子,您夫人这哪里是病,她啊,是心裏头干净。”
“何解?”
“这个,公子,我要先冒昧地问您一句,您家里除了尊夫人,是不是还有些别的姬妾?”
纪无咎点了点头。
“有多少?”
“大概……几十个吧。”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能骂人不能骂人,红云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财神爷,这他娘的是财神爷,不能骂!
纪无咎见红云神色有异,便问道,“她……与此有关?”
“有大关系!”红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公子啊公子,奴家头一次见识您这样的男人。若说您不解风情吧,家里放着几十房姬妾,怎么可能是个情场的木头;可若说您通晓风月,您又这般,这般……算了。”她住了口,自顾端起茶来喝。
纪无咎知道自己被鄙视了,忍了忍,说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她啊,是嫌弃您女人太多,身上不干净。”
纪无咎头一次听说这种奇谈怪论,“怎么可能?”
“这么说吧,”红云放下茶杯,“我看您也是个爱干净的……如果换做是您,若是有个服侍过很多男人的青楼女子想要和您欢爱,您会怎样做?”
纪无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个青楼女子脱|光了爬到他的龙床上对他自荐枕席,他会怎么样?
……叉出去。
于是他就有点明白了。
看着纪无咎一脸嫌弃的表情,红云故意捂着胸口道,“公子,你太不留情面了!让奴家无地自容!”
纪无咎特别上道,连唇舌都懒得费,把银票摸出来往桌上一拍。红云顿时欣喜无比,抢过银票喜滋滋地数着。
“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何别的女人都不介意,只有她是如此?”
红云低头数着银票,答道,“奴家也有一个问题,为何那么多男人都爱来我们这裏找乐子,您来了之后连杯茶都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