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心里想着,面上却自笑道:“懂得,那便代表无缘。”
孙家老七接过了这符,便也不看,就收进了袖子里。
“三个哥哥里,大哥小时候被仇家害了,学不得本事,二哥倒是学了,但爹爹总嫌他笨,如今还没炼完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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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
胡麻顿时叹惜:“唉……”
至于不让他打开看,那是因为胡麻这手字写的不好,怕丢脸。
当然,他因为刚刚入府,没来得及去找什么厉害宝贝,只是寻了一柄刀来。
孙家老七也只红着脸,道:“我爹说了,我这都不算是入了门道的,如今也只是学着打点生意。”
“既是求个安稳,这道符你带在身上。”
他倒是听孙老爷子的话,但心里对自己这位叔叔服不服气,还得两说着呢!
但都做了人家的叔,胡麻当然也不能计较这点,况且自己给的这礼,也不是白给的,便沉吟了一下,道:
“我与你爹闲聊,也知道你家做着盐铁生意,只是那日酒喝的多了些,却是没来得及问,这周围打造兵器的铺子,你家可有熟悉的?”
孙家老七道:“所以我爹没有办法,只好请了高人,带我认了一位干娘,遇着事了,便去向干娘磕头,也算是能得一点庇佑。”
当初的乞儿帮季堂,也是如此。
但其实,这是负灵门道里的一个法子,只不过,只是寻求干娘庇佑,倒是不会真个像红香弟子一样玩命。
但别的也没有什么好给他的,于是便给了这道符,这是平时用来练习镇岁书上的本事时,自己胡乱写下来的。
向来都是肚子里没有东西的,占那些有东西之人的便宜,这位孙老先生料定了胡麻的师傅周二爷是高人,便不觉得对方会贪自己这点子东西,既然说到了那随口便讲了出来。
这场饮宴,直到夜幕将临,孙老爷子才拒绝了胡麻留宿的邀请,醉熏熏的,带上了那些棺材去了,胡麻一直送到了谷外林子口才回来。
孙老先生忙摆了摆手,道:“这位高人,性情豁达,但又脾气古怪,老弟你想让我引荐,老夫义不容辞,但我也只能过去问上一嘴,对方若想见你,自然就见了,如若不然……”
暗想了一会,才慢慢梳理:“但这大良贤师留下来的不食牛门徒,不会全都是转生者吧?”
“……”
“……”
“衮州柳县一带,几十家打铁铺子,倒有一多半是我们家的,其中专做江湖人生意的也有三家。”
想来是孙家老爷子发家之后,才有的他,虽然孙家出身草莽,但他倒是一身富贵气,平时说话办事,礼数周到,但瞧着还是有几分富家公子的傲气。
这孙家老七略红了脸,道:“这事我爹一提起来就生气,我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姐姐不必说,我爹不让她们学守岁,怕练的五大三粗,将来不好嫁人。”
“认了干娘?”
普通人都知道,手里有家伙,就是比没家伙的占便宜,守岁人这门道里,也同样遵守这原则。
这却算是入府之后的不传之秘,也是胡麻要学这一身本事的重点了,锻炼神魂,便与此类法门有关,只是如今胡麻还一窍不通,顺不顺利,也得看这位孙老先生问的结果如何。
“脾气古怪和性情豁然,怎么要放到一起说?”
若是小心经营,恐怕自己也很快就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入府守岁人了。
胡麻笑了笑,便取出了锯齿刀,拔出了一半,横着放在了桌子上。
孙老爷子也是大喜,忙笑道:“既能想到这,那老夫觉得定然没有问题。”
“能将这入府的绝活到处传人,听着倒像转生者的风格……”
深深吁了口气,倒也不由暗叹际遇之妙,早先遇着了这孙老爷子,还差点交手,斗上一场一转眼,倒又有了好友不仅解了矿上的饥慌,还意外从他身上寻见了求法的机会。
负灵本身也是一个大门道,红香弟子这种走极端的,其实只是一个分支。
胡麻一下子就明白了孙老爷子这么好的脾气,为啥动不动就骂儿子,别说骂了,这不打死就是好的。
孙老先生看出了胡麻的心动,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若说不食牛的高人,倒有一位师姐,便在此间不远。”
胡麻听着,倒是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过来:“伱走的,算是负灵门道呀?”
孙家老七面露迟疑之色,拿起了刀来,拔掉了另一半的鞘,望着这豁牙露齿的刀身,轻轻的屈指敲了一下,锯齿刀发出了嗡的一声钝响,屋里便忽地空气仿佛都冰冷了几分。
他脸色一变,身子剧颤,险些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