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那便是发生在前身身上的事情?
但据胡麻所知,前身也一直是呆在大羊寨子里,守在婆婆身边,若是被某种东西侵入了,婆婆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也不对!前身起码有一段时间,完全脱离了婆婆的掌控,那就是孟家派来的鬼,掳走了前身之后,有整整三天时间,他一直都在孟家派来的鬼的手里。
而且,前身被找了回来之后,婆婆用招魂的方式试图救他回来,但却招来了自己,婆婆的注意力,也就一下子改变,都集中在了当时自己这陌生神魂的身上。
若是孟家当时,对自己的前身做了什么,会不会恰好因为自己的表现,而瞒过了婆婆?
越想越合理:当时孟家,真的只是想让胡家绝后?
要绝后太容易了,当时干嘛不直接毁了自己这具身体,为什么要留了让婆婆可以招魂的这个机会?孟家既与胡家敌对,打生打死,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家婆婆所擅长的本领?
朝这个方向向下面想,胡麻竟是愈发有些惊悚了,不过说到底也都只是猜测,还有很多疑问,如今一时想不明白。
比如,之前在这本命灵庙里听到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转生者的调调?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特么可不是什么好词啊,尤其是在这个世界。
另外便是,为什么这神魂里的东西,会在自己入府的关键时候,忽然露出了马脚?因为这矿脉里的东西,太过眼馋,没有忍住?
“呼……”
想不通的问题还有很多,但胡麻却已经无力去想通了,甚至,某些事情,是很简单且明显的。
隐约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便已经有些心绪难平。
心绪已是难以平伏,他忽地一声站了起来,缓缓的向了香案走去,那巨大的本命神像,就在香案后面,沉咚咚的黑暗里,仿佛无比的高大,对着自己,有着隐约的俯视与压迫。
“你是不是真的藏在这里?”
胡麻自言自语着,一点一点的靠近,头一次尝试着绕过了香案,慢慢的走向了本命神像,伸出了手来,仿佛想要触摸它。
愈走愈走周围似乎也变得愈来愈安静,有某种让人惊怖的颤栗感。
“当啷……”
但刚刚才走到了香案旁边,胡麻脚下,却是忽然踢到了什么,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本命灵庙之中,居然将人吓了一跳,脚步也忽然之间,便停了下来。
胡麻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慢慢的摸索,然后碰着了一个硬物,抓在了手里。
他缓缓起身,看向了手里抓住的东西,仿佛有层层暗红色的迷雾,在自己的手里散开,他也看清楚了手里握着的东西,那是一块黑糊糊的,仿佛还沾着些许血肉碎片的令牌。
胡麻忽然就松了口气,心里浮现出了诡异至极的感觉,知道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将军令!”
“……”
那与石砣一起封在了矿脉之中,能够号令阴将军的诡异事物,确实如同自己所想,早已被自己拿了出来,甚至,还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了本命灵庙之中。
这玩意儿可是能引得诸多邪祟疯狂,甚至与这世界祸乱之源有关的东西,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到了自己手里?
“自己”,在想些什么?
那从矿脉上逃走了的阴将军,又会引起什么麻烦来?
手里握着这块黑黝黝的,上面仿佛生了锈的令牌,胡麻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宝贝,但心里却无半点轻松喜悦,反而目光更加复杂的看向了那本命神像。
本命灵庙里,忽然变得静谧非常,静的让人发慌,似乎一切正常的东西,都在变得诡异了起来。
“你确定可以救得了乌雅?”
但同样也在这安静到了极度诡异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闯进了本命灵庙里,胡麻冷不丁一个惊醒,才发现自己一直都站在了香案之前,似乎从来都没有试图进入香案后面的空间。
猴儿酒的声音,在本命灵庙里回荡,将自己从迷离中唤醒。
低头看去,那块将军令,仍好端端的在自己手里,胡麻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久久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拔掉香炉里的命香,以隔绝猴儿酒的声音。
他只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忽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向了香炉慢慢的回答:“我说过了,不打包票,但我会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