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在这信上,胡麻写到孙牛子留守之时,便干脆的后缀了掌柜二字,直看得孙牛子心花怒放,一时对胡麻的观感好了几个档次,甚至不想再为难他,而是跟姐夫说一声,这是个好人了。
而胡麻,则是在做妥了这些事情之后,立刻开始了收拾,支取钱粮。周大同、周梁、赵柱,都带上了,就连李娃子,也准备带着。
但李娃子却过来道:“麻子哥,我不中用啦,炉子不旺,走在路上,遇着个游秽吹我一口气,我就完了,跟你出去了,也只是一个累赘。”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你出去了,庄子里不能没咱自己人。”
“我留下来,帮你盯着。”
“……”
听他这么说,周大同等人倒都有些犹豫。
这李娃子可是有前科的,你现在是自己人,谁知道等我们回来之后,你是不是就成了孙牛子的人?
但胡麻看着,倒觉得此时李娃子可信,便答应下来,又细细的嘱咐了他。
到了第二天,便即带了东西,从庄子里领了多多的钱粮,青食,黑油膏、兵器等事物,还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
因为知道胡麻这一去有多难,这孙牛子非但没有从中作梗,反而大手一挥,让他们随意的支取,几人换好衣服,绑了裤腿,便向着朝阳,大步出了庄子。
直到走出了数里,胡麻才转头看向了庄子方向,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好人呐……”
“……”
“掌柜的,这寨子里来的人就是憨的可以啊……”
而在胡麻等人出了庄子之后,孙牛子与他的随从,却是一下子雀跃起来。
立刻便命厨下里的李娃子,做好好的酒菜,送进内院来,同时嘻嘻哈哈,谈起了这事来。
那孙牛子学了郑香主模样,摇头晃脑,道:“呵呵,你瞧着他憨,我瞧他精着哩。”
“他这也是知道,有咱在这里,他这掌柜的坐不安稳,所以想学着杨弓,立上一份大功,好顺理成章坐稳了这掌柜的位子呢。”
“但他也不想想,那灭门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为啥一直没人过去处理?”
“青衣帮的人就盘恒在那里,岂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
那随从笑道:“这么说,他非但别想立这功,能不能回来都两说呢?”
孙牛子笑道:“可不就是?”
内心里,倒隐隐盘算了起来,如果胡麻回不来,这庄子的名份该怎么定?
也是老天照顾着自己,这姓胡的小子,胆子太小,为了讨好自己,硬是愿意做个小的,把自己捧成了掌柜,不过嘴上说的,总是不作数,还是得看姐夫那里怎么安排。
越想越高兴,又让李娃子再去炖只鸡,好用来下酒。
但如此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这天巡夜之后,他正在内院里和随从喝酒,还从外面的伙计里,挑了几个瞧着顺眼的人,过来听着自己吹嘘。
只是正值酒足饭饱,却冷不丁的,庄子外面,忽地吹进了一阵凉风来,挂在门口的红灯笼也散发出了一阵异于平时的妖异红光。
“是谁?”
这一阵阴风,吹得庄子里的人,酒意都忽地醒了。
忙忙的擎刀持枪,赶出了庄子,却直吓的差点昏过去,忙忙跪倒在了地上。
“烧香人?”
见孙牛子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他伙计,也忙跟着跪下了。
他们不知这些人什么来历,却见他们每人都骑了一匹高头大马,身上穿了一身黑色衣服,便连头脸,也都被黑布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双阴气森森的眼睛。
他们腰间挂了刀,马上还挑了一盏红色的灯笼,半边身子隐没在夜色之中,看起来倒是一半在人间,一半在地狱里似的。
其他伙计不知这些人的来历,见他们提了红灯笼,想来应该是自己人,但却让人瞅着害怕。
只有孙牛子知道,这些人是红灯娘娘驾下,最神秘,也最受宠信的人。
他们都是红香弟子出身,身怀秘法,行踪神秘,只有红灯娘娘亲自下发了什么旨意,他们才会应旨而行,一旦他们出现,别说这庄子,便是香主,也得赶紧跪下行礼问候。
不是为了问候他们,而是问候他们代表的红灯娘娘。
马上的人,为首一个,闻着了他们身上的酒气,黑色布饰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声音幽冷低沉:“谁是这庄子里的掌柜?”
孙牛子怔了一下,忙忙道:“我是,不知几位大人,有何吩咐?”
“那就走吧!”
那马上的人冷声道:“娘娘下了法旨,召各地掌柜,连夜进城,有要紧事吩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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