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夜夜梦(1 / 2)

景王府圆社与皇家信州圆社决战前夜,李坤在景王府东厅宴请圆社的十五名球员,众球员纷纷表示明日一定要拿下皇家信州圆社,让景王扬眉吐气。

李坤郑重道:“我方圆社不仅要胜,还要大胜,皇家信州圆社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男男女女、乌七八糟,本王看过他们与衞将军圆社的比赛,球技实在是粗疏,完全没有精彩的即兴表演,就知道射‘风流眼’,是一支毫无品味的蹴鞠队,和他们比赛简直是及至之不武,但他们能杀进六强,这是为什么?一是汪士璋那个奸商溜须拍马,有意容让,不然的话周宣如何过得了汪氏圆社一关!二是他们圆社有三个武艺高强的球员,周三尺、周小尖,还有一个是周三尺之妻,这三人厉害,在场上往往能力挽狂澜——”

鹰眼杜麒麟傲然道:“王爷,那周宣的圆社仗着几个有武艺的手下跌跌撞撞杀进六强,已是强弩之末,而我方圆社恰恰是他们的克星,论球技,根本不用比,他们太劣了;论武艺,他们只有三人会武,而我方个个都身怀绝技,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斗?明天非打他个落花流水不可。”

在座球员哄然称是,誓要狂胜皇家信州圆社,让信州侯灰头土脸。

酒宴散后,李坤让杜麒麟、封野、袁翦三人留下,入书房密议,智囊甘思谋已经等候在那里。

杜麒麟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臂力惊人,双手一绞,能让人分筋错骨;

封野精于子午十二流注术,俗称点穴,此人甚是阴毒,在前年的清明蹴鞠夺魁赛上,景王府圆社与魏王府圆社争夺冠军,魏王府一名球员球技高超,屡次阻截封野的入球,封野利用抢球身体碰撞时点了那人的暗穴,那球员当时没有任何感觉,几个月后忽然瘫痪了,治来治去治不好,只能撑拐杖走路,至今也不知道是被封野害成这样的;

袁翦原是岭南罗浮山道士,据说有隔空取物、无中生有神奇道术,不过等闲难得一见。

李坤把这三人召集到书房,与甘思谋对视一眼,甘思谋捻须笑道:“诸位都是王爷的心腹,王爷之志诸位心裏也都清楚,追随王爷那是攀龙飞天,但目下王爷被朝中弄臣周宣所牵制,诸位可有良策为王爷分忧?”

杜麒麟道:“明日蹴鞠是个绝好的机会,封野和袁翦可以从中下手,封野的‘三月枯’很厉害,就让封野送信州侯一副拐杖如何?”

封野道:“周宣手下有高手,我这种手法瞒不过他们,三日之内是可以破解的。”

李坤对一向神秘的方士袁翦抱有厚望,问:“袁先生有什么好主意?”

袁翦一副高人的派头,慢条斯理问:“王爷可有信州侯的生辰八字?”

李坤道:“有,周宣封侯时不仅要向宗正寺报生辰,连祖宗三代的名字都有,当时本王留意了一下,周宣今年二十四岁,是开宝六年十二月初一卯时生人。”

袁翦干巴巴的脸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说道:“从今日起,我每日子时登坛作法,不出一个月,定教周宣面黄肌瘦,精力衰退,两眼昏花,未老先衰。”

李坤问:“不能作法咒死他吗?”

袁翦道:“王爷何必让他死,先弄得他病怏怏、魂不守舍,根本没心思与王爷作对岂不是好?留他一条小命,待王爷掌控大局之后,那时任由王爷处置,比不明不白咒死他更能让王爷出恶气吧?”

李坤连连点头:“有理,有理,袁先生所需何物,本王即命人采办?”

袁翦道:“开宝六年出生的是属兔的,请王爷立即命人准备铅汞、朱砂、铜铃、铁剑、雌兔等物,并筑一大一小两个八卦坛,我要设坛作法。”

李坤问:“要活物雌兔有何用?”

袁翦道:“因为周宣属兔。”

李坤奇怪了:“周宣属兔,那应该找雄兔才对,怎么找雌的?”

袁翦脸现莫测高深的微笑,吟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眼前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王爷,周宣是雄兔,就要雌兔来对付他。”

李坤、甘思谋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用雌兔来对付周宣?

袁翦道:“我有奇术,可让周宣每夜子时梦见一娇媚之极的绝色美女,与他梦中交欢,醒而遗精,久而久之,周宣能不病乎?”

李坤愕然半晌,失笑道:“妙!妙!本王对袁先生的奇术拭目以待。”

甘思谋笑道:“夜夜与绝色佳人梦里交欢,倒是便宜了那周宣。”

众人皆笑,以为得计。

且不论袁翦的邪术有没有用,周宣又哪里是开宝六年出生的?周宣根本不属兔,他是属猪的,按开宝六年十二月初一卯时排出的四柱八字,天干地支相差十万八千里,袁翦这邪术要是能动得了周宣一根寒毛,那真是奇了。

不过春梦嘛,周宣还是会做的,袁翦登坛做法这一夜,周宣梦见清乐公主又洗得白白的、脱得光光的让他画,而且不是画在纸上,是人体彩绘,周宣用长锋羊毫蘸着彩墨在清乐公主雪白胸脯上画了一个兔子的脑袋,只不过这兔子的左右两只红眼珠分得比较开,眼珠子红通通、鼓凸凸的,用笔尖画兔点睛,那两只红眼珠就越来越大、越来越翘——

……

三月二十六日,暮春天气,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大兴宫上林苑蹴鞠场人头挤挤,三品以上的大员都在场边的几个方形大帐篷里准备观看景王府圆社与皇家信州圆社的蹴鞠赛,四品官吏就只有站在场边了。

金吾衞、羽林衞这两支皇家禁衞军盛装列队,皇帝、皇后亲临蹴鞠场,场面极是隆重。

李坤已经被恩准入大兴宫行走,巡鱼符已发还给他,皇帝李煜对侄子李坤的态度与往日无异,只是小周后与李坤有了很深的隔阖,言语之间再也没有以前的亲切,而是客气和冷淡,这让李坤很难受,他对这个叔母的美色可是很有觊觎之心,现在想见一面也难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恶的周宣造成的。

“让周宣小子夜夜梦遗吧!”李坤一身劲装,站在景王府圆社蹴鞠队前,目光阴鸷地盯着身穿斑马状条纹、后背绣有“皇家信州圆社”字样圆领球衣的周宣。

黄罗盖下,小周后与李煜并肩而坐,笑吟吟瞧着“皇家信州圆社”的球员,说:“陛下你看,宣侄的球队真是好笑,林岱的小女儿都上场了,做看网人呢。”

李煜问:“不是说坚儿喜欢这个林小姐,有意纳她为侧妃吗?怎么没听坚儿再提纳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