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1 / 2)

这时,小茴香看到了奚二娘,顿时两条细眉竖起来、眼珠子瞪起来,问周宣:“姑爷,这恶妇是不是被姑爷抓住的?”

周宣道:“对,是俘虏,小茴香,不会就是她打了你吧?”

小茴香兴奋得满脸通红:“就是这恶妇,打了小茴香四个耳光,耳朵都差点打聋了!”

那奚二娘“扑通”一身跪下,求饶道:“周郡公、小茴香姑娘,贱妇以前多有得罪,那也是奉命行事啊——”

“什么奉命行事!”小茴香叉腰怒道:“你这恶妇就是凶暴,今天我要报仇,打一还十,打你四十耳光回来!”

那奚二娘听说是打她耳光,大大松了口气,伸长脖子说:“贱妇愿意受罚,愿意受罚。”

小茴香兴冲冲招呼芳茶:“芳茶,这仆妇也打过你,来,我们一起报仇——公主殿下要不要一起来?”

清乐公主说道:“没兴趣。”隔着一层朦朦面纱,只盯着周宣和夏侯流苏,心裏想着宣表兄昨夜和这个清源女子做了什么,肯定阴阳交欢了,真是气人啊!

小茴香和芳茶很有兴趣,两个小丫头冲上来,小茴香先动手,“噼哩啪啦”连打了奚二娘四个耳光,芳茶也打了两下,见那粗壮的奚二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她们打,觉得没劲。

小茴香道:“算了,不打了,打得手痛!”

芳茶道:“就是,这恶妇皮厚。”

两个小丫头都快活地笑了起来,这些日子的闷气一舒而散。

雪猪太子很同情那肥壮的奚二娘,向周宣求情道:“周客官,这妇人送给本掌柜如何?”

周宣诧异地看了雪猪太子一眼,随即恍然,这奚二娘三十多岁,甚是肥白,正合雪猪太子口味,不禁笑了起来:“这妇人我还留着有用,暂时不能给你。”

四痴还不知道僧景全已死,把周宣拉到一边,说道:“主人,我伤势基本痊愈,可以入城烧钱惟演的房子了。”

周宣道:“好了吗,待我看看。”

四痴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主人想赶我走吗?”

周宣道:“关心一下不行吗?好了好了,当我没说——钱惟演的房子不用烧了,景全老贼秃已经死在了那边客栈的茅坑里,遗臭万年了。”

“死了!”四痴睁大眼睛道:“怎么死的?”

周宣道:“等下再和你说。”便去安排众人上船。

现在真是大杂烩,清源的有夏侯昀、夏侯流苏父女以及五名武士;南汉的有雪猪太子、刘守素、费清;唐国的就多了,周宣、四痴、力虎、房太医、清乐公主、芳茶和小茴香;还有中天八国的奚二娘,共计十八人,外加金毛犬鲁鲁。

船有两条,雪猪太子劫来的那艘乌篷船可容八人,刚才买来的那艘竹篷船较小,只能容六人,还有十来匹马。

周宣道:“这竹篷船颇为洁净,清乐公主、芳茶、小茴香和流苏四人就坐这艘船,老四还有伤,也和她们一道坐船——”

众人暗暗纳罕,心想周郡公怎么安排一个男子和清乐公主同舟?

四痴却是很不悦,主人这么安排,明显当她是女子嘛,冷冷道:“我不坐船,我自在岸上乘马。”

周宣一笑,却问奚二娘:“你可会操舟?”

奚二娘忙道:“禀郡公,贱妇驾车、操舟都会。”

周宣点头道:“不错,留你还有点用,你就操驶这艘竹篷船——老四,你看着她,若有异心,一刀捅死。”

奚二娘连称不敢。

四痴见周宣安排她与清乐公主等人同船是要防备这恶妇,便点点头,应允了。

乌篷船除了雪猪太子三人外,夏侯昀穴道未解,自然要乘船,房太医年过五旬,这几日奔波得苦,也安排上船,另外还有三名清源武士也乘船,其余周宣、力虎和另两名清源武士便骑马沿岸跟随。

奚二娘竹篙朝河岸一点,竹篷船缓缓向河心而去。

夏侯流苏却突然站上船头,纵身一跃,掠过两丈地,跳上岸来,对周宣说道:“公子,流苏也乘马吧。”说着,眼睛朝那两名清源武士一瞄。

周宣知道夏侯流苏担心那两名清源武士心怀不轨,微笑道:“也好,我们说说话。”

今天是八月十七,月亮还没升上来,夜空繁星点点,秋风送爽,虫鸣叽叽。

周宣和夏侯流苏骑着“照夜玉花骢”和“黑玫瑰”落在了后面,一边行路一边说话。

夏侯流苏道:“公子,我爹爹后来一直不怎么说话,不知爹爹心裏到底怎么想的?”

周宣道:“你爹爹愚忠,肯定是不甘心的,说不定还打主意要抓我和清乐公主呢,对了,还有雪猪太子,一石三鸟,一网打尽!”

夏侯流苏见识了周宣的手段,央求道:“公子,我爹爹若有冒犯之处,请公子看流苏薄面,千万不要计较。”

周宣道:“这个不用说,我也不会给你爹爹机会的,他被僧景全封住的穴道是要一天一夜才能自动消解对吧,那时我们都上了海船了,凭你爹爹一个人还能有什么作为!再看到我与你情投意合、相亲相爱,他还能狠心硬拆散我们?时间一久,不就回心转意了,等他抱上外甥,保管岳丈大人笑得合不拢嘴。”

夏侯流苏又羞又喜,想想也对,爹爹很爱她,总不忍心看她痛苦终生的。

心情一放松,夏侯流苏心底的欢喜便一阵阵往上冒,终于能和公子在一起了,而且是长相厮守,还要生儿育女,这夜色多美好啊,河流、树木都那么可喜。

月亮升上来了,十七的月亮也很圆,又大又亮。

夏侯流苏与周宣并骑而行,轻声歌唱:“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公子,这阙词流苏唱了千遍,连我爹爹,都,都听熟了,当初公子填这阙词好象就预见到我会离开公子,这词就是写流苏对公子的相思之情呢,分别三月,流苏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