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让那两个辽人回南京见韩德让,请韩德让到泰山与羊小颦相会。
两个辽人面有难色,耶律高八的心腹比较机灵,说道:“泰山深入宋境,距离我辽国南京太远,若国公与颦儿小姐肯到大名府,小人即去禀报韩大丞相,韩大丞相想必会来大名府迎接颦儿小姐。”
周宣对这两个辽人也不甚信任,说道:“再说吧,颦儿小姐近日心绪不宁,我带她去登东岳,散散心,待她心情好了再北上,十二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两个辽人哪敢多说什么,唯唯而退。
四痴突然过来道:“主人请看,那不是我们周府的马车吗?”
周宣朝来路看去,只见两匹健马驾着一辆华丽马车急驰而来,一前一后两骑随侍,离得远,瞧不清骑手是谁,但既然四痴说那是周府的马车,自然就是南汉越秀公主刘守真了,上次周宣借给叶飞白的马车他们也一直没归还,而叶飞白是一早就带着南汉使团离开宋京回南汉去了。
四痴凝目眺望,说道:“没错,是刘守真的那两个侍女,马车里应该就是刘守真。”
那马车很快驶到在柳荫下歇脚的周宣等人跟前,车帘一掀,盛汝汉服的刘守真梳着堕马髻,美目流盼,巧笑倩兮道:“周公子要去游泰山,怎么不叫上我?”
周宣头大,他实在不想沾上这么个女子,说起来刘守真还与他有杀父之仇,虽然不是他周宣直接动手,不过面对刘守真,周宣也没有半点愧疚,刘继兴那暴君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该恶贯满盈了。
周宣冷冷道:“喂,你一个异国女子,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我可是有妻室的人。”
刘守真大窘,怎么说她也是美丽尊贵的南汉,又那么甜甜笑着向周宣说话,没想到周宣这么冷酷,恼羞成怒道:“怎么是跟着你,你路是你修的啊,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你管得着啊。”
周宣笑了起来,说道:“我是管不着,各走各的吧。”
刘守真咬着小白牙道:“我也就这条道,不行啊,难道我就去不得泰山!”
周宣坐在小胡床上,摇头折扇道:“随你,随你,不要让我看到你就是了。”
刘守真恨恨一甩车帘,马车急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那两个鹘门女子瞪了周宣一眼,快马跟上,转眼消逝在道路尽头。
杨宗保笑道:“周兄怎么对这位刘公主这么不客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周宣笑道:“杨兄弟若是怜香惜玉,就赶上去安慰一番也无不可。”
杨宗保赧然道:“周兄说笑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这几日开封城相扑茶馆都在议论那个‘中原一点红’,猜测那个女子是谁?我有些疑心那‘中原一点红’便是刘守真——”
周宣瞠目道:“杨兄弟,你一向说自己只好枪棒、不好女色,我看你是大大的好色!”
杨宗保脸红脖子粗道:“周宣休得取笑小弟。”
周宣道:“这怎么是取笑,你想验证刘守真是不是‘中原一点红’,那就得剥开她衣衫看看,膻中位置有没有那一颗红痣——”
杨宗保满脸通红,额角青筋绽起,分辩道:“我哪有这个意思,绝无此意!”
周宣问:“除此之外,如何验证?”
杨宗保张口结舌,半晌道:“我又没说要验证,只是疑心而已。”
周宣笑道:“没事,你有本事就验证去,反正我是不敢的,连嚣三娘都不是她对手,这女人谁敢惹,只有金刚能将其降服。”
杨宗保知道周宣诙谐善谑,摇着头笑,眼睛却瞄着刘守真消逝的方向,看来对那个越秀公主还真有点动心。
周宣问:“对了,那嚣三娘到底是何等人物,怎么脸上会有一道疤?”
杨宗保含糊道:“嚣三娘颇为神秘,我也不知道她是何许人,周兄如何知道她脸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