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子名叫赵桂芝,她家人被悉数杀戮,她便有家不归一直奋斗在卫城义军当中,她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参与南城的伙食供应,那些天的抗战以来,她与佟贵风里来雨里站,同吃同守一处地方,不由得日久生情,二人渐渐的产生了情愫,甚至私定了终身。赵桂芝本是有丈夫的,可是在四年多前因为疾病已经殁了,所以赵桂芝算是孤居,不难想象,当她与佟贵的事情被其婆家发现以后便竭力的反对,甚至将佟贵告发了,罪名就是大家最初听到的霸占民女,意图奸/污!”“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民众?”张燕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的反转居然如此巨大,他气愤的一拍桌面起身叫道,“佟贵傻啊,他明明可以申辩,为何一口咬定自己的罪行?”“佟贵应该是顾念赵桂芝的名节吧,要知道,她到底是人家的孀妇,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婆家!”臧洪说出了令大家触目惊心的原因,但是事实究竟是否就是如此,他们现在倒不好说了。“把人喊上来吧!”袁朗好似看出了大家的顾虑,于是对甄俨吩咐道。“诺!”甄俨答应了一声,随后朝外面喊道,“带赵桂芝上来!”就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际,外面的戍卫带进来了一妇人,那妇人三十不到,生的是俏丽大方,可是眼眶红润,像是哭久了的缘故。“民女赵桂芝叩见郡守将军!”赵桂芝一进来先是大感不适,后来在看到甄俨笃定的眼神之后,好像什么也不怕的直接拜倒在了袁朗面前。“赵桂芝,起来说话!”袁朗接着道,“赐座!”“民女谢坐!”赵桂芝嘴上谢坐,却不敢坐下,她眼神不停的上下迷离好似有话不敢说的样子。“你有话可以尽管说,这里没人能阻止你!”袁朗此言一出口,只见赵桂芝立即下跪磕头道:“求将军放了佟大哥吧,他是好人,是贱婢勾引的他,他是被逼的!”“啊……”会堂上一片哗然,要知道,一个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石破天惊了。“赵桂芝,你无需担忧什么,你把这事的前因后果给本帅讲清楚,但是本帅必须提醒你,倘若你有只言片语的虚假,不仅佟贵要死,就连你,也难免要受到相应的处罚,你听明白了吗?”袁朗威严恫吓之下,赵桂芝连连磕头道:“民女不敢,必定字字属实,不敢欺瞒将军!”赵桂芝随后讲述道:“民女与佟大哥的相遇实在两月前的一个雨夜……”赵桂芝接下来所讲的,与甄俨刚才所说的基本吻合,只是她的讲述了多了一些儿女柔情,让人听了不禁动容,当最后听到佟贵被人冤枉却自我承担污名之时,在场的所有人的不由得将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毕竟军队里出现奸/污妇女一事可是对名声有极大影响的,如今案情大白于天下,也算是还了常山郡政府一个清白了。“佟贵的事本帅一定会秉公办理,你且先回去听消息吧!”袁朗说完,随后低声吩咐甄俨道,“你跟着去,派人把赵桂芝安顿在驿馆里,此时一日不决断,一日便保卫她的安全!”“诺!”甄俨听令后过去对赵桂芝说道,“赵桂芝,你跟我走吧!”“多谢将军!”赵桂芝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她知道自己对于此事也只能帮到这里,至于佟贵还能否沉冤昭雪,那就看袁朗是否明察秋毫了。甄俨带着赵桂芝走后,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宁静,也许大家被这看似已成铁案的事情给搞得七荤八素的呢,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怎么,黑帅,现在哑巴了?”见大家没人说话,袁朗开口对刚才一直针锋相对的张燕说道。张燕笑着点了点头,只默默的说了一句:“俺黑山男儿好样的,俺无话可说,只求黄帅您还佟贵一个清白!”“请求主公还佟贵一个清白!”听了张燕的话,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起身说道。袁朗摆了摆手,让大家先坐下,随后对臧洪说道:“子源,你如何看此事?”臧洪冥想了一会儿,回道:“主公如此下问,看来不仅仅是问佟贵一事吧!”“知我者子源也!”袁朗接着道,“确实,佟贵一案已经无需再审,当事人的供词已经足够定案。本帅现在所想的何止是一个佟贵,而是千千万万个如佟贵一样的咱们的兵士!”“兵士?”“主公这话还是何意?”“千千万万个佟贵?”底下一下子又议论了开来,好似袁朗的话比较深奥,他们一时还不能理解似的。“主公见微知著,实乃我军将士之福也!”久不开口的赵云在大家的议论声渐弱之后,说道,“我军将士常年驻守军营,上不得膝前尽孝,下不得抚育爱儿,更有甚者年方好几却仍孑然一身,形单影只未免有阻碍香火延续之古训,故而军中将士如我辈者,血气方刚,与儿女情怀一事诸多愤懑,今蒙主公提及,云言尽于此,望主公体察!”赵云这么一说,堂下诸将顿时嘈杂开来,他们这些人里面有家室的可谓屈指可数,而且好多早就到了谈婚论娶的年纪,只因军中军纪森严,且转战南北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各人的婚姻问题大多是没有着落的,也难怪赵云此语一语中的,说到了大多数人的心坎里去了。“云帅说的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将士们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我等也不可避免!”袁朗接着正襟危坐的说道,“我们的将士为了黄巾军的大计可谓是抛头颅洒热血,以至于自身的终身大事无从落实,我们作为他们的将领,自然要关心他们此一类的事情。佟贵的事情给了本帅不少启发,如果换作是征战之年,也许本帅还不会作此想法,但是如今咱们落户常山郡,正所谓温饱无忧,该当是考虑考虑将士们的私生活问题了!”袁朗此言一出,顿时一阵欢呼,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虽然心里常在琢磨着自己的婚姻大事,但是身在军中而且还是将领级别的,所以就算心里着急但是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开口机会,这回不用他们自己开口,他们的统帅袁朗就直接给提了出来,而且好似已经拟定好了相关的具体措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