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特别宽敞,因两边开的窗也特别大,而窗幔是透明的轻纱,所以里面光线也相当好。
椅座在正中间,椅座前面还有个小桌,甚是雅致。
弦音拂裙坐过去。
马车缓缓行了起来。
弦音双手搭在桌面上,四下环顾。
看这个容量,少说也能坐十来人的那种,如今她一人坐,真真是浪费。
卞惊寒也是,既然已安排了她观礼,早上出门前她问他,他就应该跟她说声嘛,搞得她郁闷了半天,早饭也没有好好吃,尤其是,妆容也没怎么收拾。
抬手摸了摸发髻,头发也没有好好梳,就随随地盘了下,脸上也什么都没有擦。
这样素面朝天地去参加卞惊寒的登基大典真的好吗?
会不会给他丢脸?
伸手撩开窗幔,她想看看离开王府有多远了,如果近,要不要回去重新收拾一下。
见已经走得有些距离了,她又看向马路边上的商铺,希望能碰到一个香粉店,或者胭脂店什么的。
焦急地寻着,忽的意识过来自己的举措。
汗。
她在做什么呢?
她只是去观礼,只是站在人群中观礼,又不是去行礼,又不是去台上行礼,谁还能看到她呀?脸上有花也没人会注意到吧?
想想自己也真是够够的。
将纱幔放下,她面色一颓,仰面躺在车厢里,车厢里垫着厚厚的毯子,很软很舒服,她张开双臂四脚朝天地躺着,车厢也足够大,足够她四肢尽情舒展。
看着马车头顶上的木纹雕刻,车身轻晃,马蹄哒哒声和车轮滚滚声入耳,她心里的那种迷茫感和无力感又袭了上来。
一直到了宫门口,她都未能从那种情绪中缓过来。
下了马车,她和管深一起入宫,因为管深拿着卞惊寒的腰牌,所以基本等于畅通无阻。
“今日的登基大典在哪儿举行?金銮殿还是奉天殿外面?”
金銮殿是议政之地,而奉天殿外面有祭告天地的神坛,且地方广袤,视野开阔。
她看到书和电视上,皇帝登基要不就金銮殿,要不就是有祭天地、昭告天下的地方,前者一般就群臣参加,而后者观礼的人可以更多。
应该就两个地方的其中之一吧?
她发现自己对卞惊寒登基的各项事宜真是一无所知。
“奉天殿外面。”管深回道。
可弦音发现,他们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奉天殿的。
以为要先去龙吟宫跟卞惊寒打声招呼,她便也没问。
在一处宫殿前,管深停了下来,然后示意她:“就是这里了,进去吧。”
弦音怔了怔,抬头看向宫殿门头上方的牌匾,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含音宫”三字入眼,她心中的疑惑更甚。
想起一路上管深都没有看她,她也没有看管深的心里,转眸,朝他看过去,管深却已经转身:“我还要去帮王爷处理别的事情,先去忙了。”
“欸......”
弦音本打算喊住他,见他脚步匆匆已走远,便做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