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常姜手里的萤火虫装了一袋,秦羌才停了下来。
“时辰也不早了,姜儿早些回去睡觉。”
“嗯,好,姜儿要跟小时候一样,将羌哥哥捉的这些萤火虫挂在床头。”
“去吧,有任何需要就跟下人讲。”
“嗯,羌哥哥也早点歇着。”
“好。”
看着两人依依不舍,就像是明日再也见不到了一样,厉竹心头真是汗。
常姜终于走了。
秦羌回房,进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也未看她一眼。
厉竹还以为他准备睡了,毕竟时辰已经不早了,谁知,他又走回到桌边坐下,看起书来。
方才常姜在的时候,有多闹,此刻就显得有多静。
她是守在房门口的,院子门口还有婢女和府卫守着,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全无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厉竹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蓦地听到男人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进来。”
厉竹怔了怔,看了看左右,见左右无人,只有她一个,又回头看了看屋内,见男人正扬目看着她这边,她才确定,这一声“进来”的确是跟她说的。
微微敛了心神,她转身拾步入了屋。
男人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淡漠之姿,似乎夜里跟常姜有说有笑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对着男人微微一鞠,她知道,原则上应该说“不知殿下有何吩咐”,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开口,未作声,就等着他指示。
男人瞥了她一眼,合上手中书卷,起身,去了里间,片刻,又出来,手中多了一柄带鞘长剑。
走到她身边,一手勾了她腰间锦带一拉,另一手执剑朝拉开的锦带间隙里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