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之中其他的人面色还好,但是龚都和何曼两人的脸瞬间便变成了苦瓜脸。
现在房间之中的一众军将,就他们两个人不识字啊!
那字认识她们,他们却认不得那字。
龚都苦着脸,吞吞吐吐说道:“明公,我就不要去那个什么讲武堂了吧……那啥先锋我一直当的挺好,骑兵的战法也都懂……”
“打住。”
许安举起了手,直接止住了龚都的言语,看着一脸窘迫的龚都,心中不由感到好笑。
房舍之中,一众黄巾军的将校本大多都是不怎么习惯遮掩的人,如今看着一脸窘迫的龚都,也没有人管什么礼节仪态,皆是笑出了声来。
龚都性子大大咧咧,习惯直来直去,和谁基本上都能合得来,在座的军将都算的上是龚都的朋友,更加不需要避讳什么。
甚至是想要矜持一些的阎忠、许攸和庞渤三人也是忍俊不禁,跟着众人笑了起来。
许安指着龚都,笑骂道。
“龚都啊,龚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真就一点没变。”
“我之前派了七八个符祝教你识字,全部被你赶了回来,这一次你可别想再跑了,讲武堂第一期的名单,第一个就是你。”
许安无奈道:“刘辟都已经是鹰狼衞的指挥使了,你现在还是原地踏步,指挥一部的军兵尚可,指挥两部的军兵,你都有些手忙脚乱了,这讲武堂你是非去不可了。”
阎忠也是笑着说道:“讲武堂的学业其实也不难,只不过是一些兵法罢了,龚将军战场杀敌无惧,难不成还怕几本破书?”
龚都只感觉一阵头疼,比起让他读书写字,他真的宁愿去上战场。
战场杀敌统兵容易,但是那读书写字,他一看到书就感觉头大,双眼发直,根本看都不想去看上一眼。
一旁的何曼也是有些坐立不安,彷佛如坐针毡一般。
“何曼,你的话也给我憋回去。”
许安一看到何曼的神色,就知道他和龚都一样也想要推脱,当下不等龚都想开口,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龚都、周仓、裴元绍,你们四个人,谁都跑不掉,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给我滚去讲武堂好好学习。”
何曼一脸苦涩,哀叹道:“这……我还没说话啊,我也没说不去啊……”
“哎,要是周仓和裴元绍都去,我倒是不怕了,哈哈哈。”
何曼叹息的时候,龚都却是喜上眉梢,瞬间变了颜色。
现在他进讲武堂去读书写字已经成了定局,没有办法去改变了,多几个一起垫背的好兄弟也不错啊。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好兄弟啊。
“先别急着高兴。”
许安看着幸灾乐祸的龚都,冷笑了一声。
“顺便一提,刘辟将会兼任讲武堂的第一任督导官,到时候学业最差的学员,将会收到惩罚,诸如旷课之类违纪的学员自然也是免不了惩罚。”
龚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机械的转过了头去,看向许安,随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这……没必要吧……”
刘辟那老小子,和他虽然是多年的好友,但他却不想被刘辟管束啊。
正是因为是多年的好友,所有刘辟肯定对他毫不留情,到时候真的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又要考察学业,又要考察日常,龚都只感觉头大如斗。
众人看着何曼和龚都两人,又是发出了一阵哄笑。
“想来想去,也就刘辟能治你们几个了。”
许安避开龚都的视线,无奈道。
“现在所有的将校基本都识字了,部曲裏面开办的识字班也颇有成效,越来越多的人识字,你们四个人,居然拖到现在连字都不识,这一次必须给你们四个人的问题解决了。”
“身为将军、校尉,连写着军情的密报都看不懂,还需要文吏或者是亲衞来翻译,这可是大忌。”
许安摇了摇头,不识字,不通军略,龚都永远能只能当一名骑将,何曼永远都只能当一名冲将,永远没有办法成为一军之主将。
龚都和刘辟两人一起和他进入太行山。
刘辟是黄天使者出身,他在意尊卑,在意许安的地位。
众人都称许安为大贤良师,为明公,只有刘辟一人,从许安晋为大贤良师时,就一直是称呼其为主公。
但是龚都不怎么拘小节,和许安的关系不同于刘辟,倒是更像是兄弟。
当初不是何曼殿后死战,恐怕也没有他许安今日。
所以许安一直有意提高龚都和何曼的的地位,想要给龚都和何曼更多的权力,但是碍于两人的局限,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
眼下太平道内派系已经初具雏形。
黄巾派系、并州派系、四州派系、冀州派系,派系的争端,也开始已经有了一些苗头。
许安现在的地位,虽然无可撼动,四方派系的纠纷也不激烈,但是也要未雨绸缪。
党争,派系之争,良性竞争还好,一旦发展成为恶性,绝不是什么好事,黄巾军将陷入内耗之中,根本无力扩张。
派系之间互相倾轧,为了争权夺利,清除异己,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内部的倾轧会急剧损耗实力,历史上发生的很多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有鹰狼衞在手,许安暂时能控制四方派系,现在的四方派系也没有成长开来。
许安想要提拔龚都、何曼、周仓、裴元绍等一众老黄巾军将校,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永远会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只要他一直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他一直是黄巾军的将军。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