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寂静无声,韩遂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勒停了座下的战马,距离南方他的营地还有一定的距离,若是再这么不惜马力,可能在战马会活生生的跑死。
他座下的这匹战马一开始上阵就开始驮着他,他甚至还亲临前阵,亲自带领骑军发起了几次进攻以此鼓舞士气,又经历了一路的狂奔,他很清楚自己的老朋友也是快到了极限。
“哧————”
战马粗重的象鼻声响起,韩遂轻抚着座下战马的脖颈。
一众亲衞环绕在他的身侧,警惕的护衞在他的四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平元年(184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他那个时候还是凉州的从事,被扣押为人质。
一直到中平四年(187年),他抓住了机会,斩杀了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终于是一雪前耻。
后来与王国合兵一处,击破了凉州刺史耿鄙率的六郡联军,占据了整个凉州。
再后来,斩杀王国,和马腾东西相争,他已经占据了优势。
马腾虽然有不少世家大族的支持,也有不少羌人部落的投靠,但是他终究是占了先机,麾下的军将也更为骁勇。
只不过有一个短板实在是无法补缺,他麾下的部曲攻城实在是乏力。
凉州军野战、守城都有不俗的表现,但是一旦攻城,便完全暴漏了其缺陷,这也是为什么韩遂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却没有攻下几城的原因。
凉州军先是折戟于美阳、再是折戟于陈仓,现在又折戟于高平。
从原先的雄心壮志,汉室衰微,天下混乱,以为可望中原,到后来的美阳、陈仓两度惨败,只能困守凉州,割据一方。
再到现在折戟高平川,甚至可能练割据都没有办法维持,只能俯首称臣。
韩遂抬起头观察着周围,他的目光并没有迷茫。
他戎马一生,遇到的艰难险阻不计其数,生死危险也经历了不知几何,这一次败的虽惨,但是却远远未到放弃之时!
韩遂看着周遭陌生的景象,他不知道这一路来花了多少的时间,唯一能确认的就是他们已经离交战之地有长的一段距离了。
他没有选择直接逃往高平川上的营地,近十万的大军都败了,高平川留守的两千余名骑卒如何能够守得住营地,他只是派遣了一名骑卒前往营地报信,便带领着麾下的亲衞往更南方前进。
他的目标是瓦亭。
现在时间对韩遂来说极为稀缺,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重要。
时间,时间,时间!
只要时间充裕,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还有可能利用这次惨败获取最大的利益,还可以坚持下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骤然响起,阎行牵引着战马疾驰而来,对着韩遂禀报道。
“禀主公,这裏是瓦亭与凡亭山中央的位置,西南面便是瓦亭,应该再有二十余里便可以到达瓦亭。”
就算这种逃亡的时候,韩遂也没有忘记派出斥候探查,他在凉州多年,戎马多年,有些事情已经刻在了骨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