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阵纷乱,待王翺醒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其他的一众大臣,都已经各自回到自己的公房中,开始处理公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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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下,天边晕染出一片灿烂的云霞,踏着落日的余晖,老大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下衙回府,准备参加第二日的仪典。
和其他的阁臣一样,朱鉴下衙之后,乘着轿子离开了东华门,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朝着城东的某处行去。
在一处巷子前停下,朱鉴下了轿子,很快,远处便来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停下,马车上下来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对着朱鉴拱了拱手,道。
“见过明公。”
“嗯,路上说吧,莫误了时辰。”
见到此人,朱鉴点了点头,开口道。
随即,他和此人便先后上了马车,朝着西城一路行去……
“圣旨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候 章汜
马车外头看着普通,但是内里却舒适的很,朱鉴坐在软榻上,开口问了一句。
对面的中年人立刻答道。
“知道了,除了詹事府,各处衙门,应该也已经收到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左春坊大学士,徐有贞!
这段日子下来,这位徐大人作为为数不多的东宫属官,亦是繁忙的很,但是,繁忙之余,徐大人也不忘做好自己的编外工作,除了按时参加太上皇一党的例会,就是跟朱阁老联络感情。
本着都是文臣的原则,这些日子下来,朱阁老已经将徐大人视为了自家后辈,关系亲近的很。&#24378&#29306&#32&#32&#35835&#29306
“唉,我当初就说过,陛下不会因为区区此事而如此冲动,拦下太子殿下出阁,可是,这些人被迷了眼,硬要这么做,如今,闹得东宫不宁,朝野纷乱,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继续冒头!”
提起此事,朱鉴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轻轻哼了一声,口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梃击香亭一事,别人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但是,他却是知道的。
这背后,就是张輗那一群勋贵,在捣的鬼,其目的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搅动朝局,好为成国公府复位。
而之所以他清楚这件事情,原因就在于……
“明公息怒,毕竟是太上皇的旨意,违背不得,学生也觉得此事不妥,但是,为大局计,也不得不为。”
马车虽然看着摇摇晃晃,但是内里却稳的很。
徐有贞低了低头,拱手开口,道。
一件事情,真相往往有很多种,人们往往自以为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但是大多数时候,却未必是全部的真相。
梃击香亭之事,按理来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之所以朱鉴会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徐有贞也参与其中。
如今朝野上下之所以议论纷纷,并不是没有明眼人,而是这件事情严丝合缝,都指向了天子。
但是,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其实很难,之所以能够做到,需要的是多方的配合。
那个内宦的身份是真的,但是,进宫的,却不是来历上的那个人,买通负责净身的管事,塞一两个小宦官进宫里做杂役,这种事情,稍使些银子,便能做到,往常的勋贵们,为了宫里有些熟人,能够在宫里打听消息方便,也会做这种事情。
后来天子登基,内宫被清洗了多次,为了和宫中圣母联络方便,英国公府也便安排了些人进宫,如今,正用上了地方。
人是张家出的,消息却得徐有贞来提供,他是东宫属官,和太子相关的仪典安排如何,他几乎是全程参与的。
香亭摆放在什么位置,什么时候放上去,他最清楚,甚至于,就连那小宦官自杀用的毒囊,都是他借身份之便,放到清宁宫的角落里,让那小宦官去取的。
除此之外,还有禁军,要知道,皇城中内宫外殿分明,那小宦官平素差事路线固定,基本不涉及到奉天殿前。
所以,想要做到这件事,就要有两个必要条件,其一是守门的禁军能放他过去,其二是他提着红木棍接近香亭的过程中,不能被广场上巡守的禁军发现。
想要做到这些,且不留痕迹,困难的很。
但是,再困难,总有人能够做到,比如……成国公府的小公爷!
这位小公爷自己就在禁军当值,打探出当日巡守禁军换防的时间,并不困难,趁着这小小的当口,溜进去梃击香亭,完全是有可能的。
至于另一点,想要让归极门的禁军放人进去,并不困难,但是,难的是事后不被追查。
所以,不能用自己的人,甚至,和勋贵沾点关系的人,都不能用。
说起这个,徐有贞自己,都佩服这位小公爷的智谋。
他的确没有用和各府交好的人,但是,他却早早打探好了那一日值守归极门的人手,然后,赏给了自己手下的禁军好酒好肉,这些禁军一向喜欢下衙之后一起吃喝,得了赏物,一同吃酒,便腹泻不止。
无法当值之下,便按照顺序,替了第二批人上去,而这一批人里头的小头领,素来是个贪好财货之人,到了昨日,那小宦官使了足足的银子,果不其然,就被放了进去。
这番做法,想要查起来,都十分困难,每一步都像是巧合,但又抓不到证据。
如此这般,各方配合之下,便有了这桩梃击香亭的案件。
风险固然是有的,但是,各方合力之下,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便像是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只有天子。
如此一来,目的也就达到了!
当然,这是朱鉴所知道的真相,徐大人知道的,要更深一层。制大 制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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