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觉得我过的很充实。开始满意的享受阳光下的街道,看来来往往的人,窥视人们的生活,很久没有这么惬意的享受过生活了。
我发现我和很多游客已经不同了,我相当程度上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喀什人。我在古城里不是游览而是在生活,我去东巴扎是为了购物不是猎奇,我去吃馕是因为好吃和日常需要而不是为了品尝,我看很多事务时已经不会觉得好奇和新鲜,我和他们交流时已经不再强调我是外地来的人,而且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城市浓烈的色彩,那种看上去是一片土黄色,仔细看是锗红色,再转体七百二十度的去看能发现很多浓烈的色彩。
这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们比较热爱生活吧。我记得我看过一本书,有个瑞典人叫做贡纳尔·雅林,他是一个瑞典人,一九二九年他为了写硕士论文,从欧洲出发穿过了广袤的中亚大地来到中国的喀什噶尔住了一年。
他在一年的时间里,深入了解了这片土地和文化,这对他后来的职业生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因为他对东方文化、中亚文化等的研究,他做过外交大使,在联合国担任过高级官员。和他的职业生涯同样丰富的事他的学术研究,作为对遥远的中国西部和中亚文化等的学术主要研究人员之一,他受到了相关学者的尊重和喜爱。
贡纳尔·雅林始终忘记不了在喀什的日子,时刻关心喀什的发展,因此在半个世纪以后,一九七八年的时候,受我国政府邀请贡纳尔·雅林再次访问了喀什,百感交集之下,他写下了《重返喀什噶尔》一书,此书一出在国内国际又掀起了一股西域和中亚研究的热潮。
他在书中表现出了一种淡淡的伤感,他回忆了年轻时的喀什和他自己,他记录了新的喀什和年老的自己。贡纳尔·雅林感慨记忆中一千零一夜的梦幻之城已经改变太多。
喀什噶尔这个色彩浓烈的城市在半个世纪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历史是一定会朝前走的,雅林记忆中的漫天黄沙和夏日的午后还没有变,他学生时代穿街走巷的那个青年已经老去。
贡纳尔·雅林描绘了一种喀什噶尔的生活,他说他在住的地方就可以很轻易的通过阳台或屋顶直接跨步到邻居家里去,而不用通过大门,看着古城里的房屋,我感觉现在我能很透彻的理解他对喀什的热爱。
柔软,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刚才我想到的一个词,喀什的人际关系是柔弱的,喀什的土和天是柔软的,最主要的是我的心是柔软的。
我和贡纳尔·雅林一样,一踏入喀什便喜欢上了这座城市,他书中描写的黄土一样的屋舍已经变为了红城,他记忆中挺拔笔直的白杨已经被桑葚李杏所取代,高大的悬铃木和合欢树也默默的生长着。
贡纳尔·雅林说的绿茵处处和阳光灿烂依然没有变,围绕着巴扎和古城构筑起的生活圈子也没有改变。每当我三更梦醒,听着空寂的夜里传来孤寂的虫鸣,我确实有一种此处安心是吾乡的感觉。
此时我的头顶上有几只斑鸠和鸽子在屋檐上觅食,寂静中我能听到它们咕咕的声音。于是我起身走到巷子的另外一头去买了十公斤的鸽子饲料。
在喀什的大街小巷很多地方都有卖鸟食的,主要是鸽子饲料,有大粒的玉米、油葵瓜子、稻子和麦子,除了可以喂鸽子,还有小粒的喂鸟或雏鸽的粟米之类的。高粱、各种豆子和我叫不出名字的粗粮等等十几个种类,最初我看到了还以为是卖各种粗粮的摊点,后来才知道是鸽子食。
我是各买了点混合在一起,喀什人喜欢养鸽子,因此这些饲料也不贵,我提着半编织袋混合的鸽子饲料,拿回来,独自蹲在门口不远处喂这些鸽子和斑鸠。
鸽子也许是吾买尔江家的,也许是买买提家的,也许是其他人家的,米热家没有养鸽子。斑鸠一定是野生的,喀什的城市和乡村有非常多的斑鸠。这些鸟儿们欢快的吃着我撒在地上的鸽子食,看着它们吃食,我的思维陷入了空白状态。
“嗨!”
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见米热在我身后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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