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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团结雍州的力量,否则不论是白狄还是义阳王,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聂嗣叹道。
甘瑢道:“伯继,你做的没错。此前我跟随夫子在雒阳游历,已经知道些许风声。眼下肃慎人在幽、平二州为祸,朝廷大军皆在北方,南方的义阳王,短时间内怕是难以顾及。”
“文衡,肃慎人究竟有多少?”
“唔,根据雒阳的传言来看,肃慎大军,怕是在三十万左右。而我朝驻扎在幽州的边军,约莫在二十万。故此,我朝只能采取防守,应对肃慎人的进攻。”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伯继你也不用担心,只要进入冬季,北方寒冷,肃慎人应该就会退去。只要我们能再坚守几个月。”
聂嗣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但愿吧。”
甘瑢并没有打搅很久,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离开厢房,甘瑢绕过几个院子,来到父亲甘舒的书房。
此时夜虽已深,但是书房仍旧灯火通明。甘瑢走进去时,甘舒正拿着一卷竹简看着。
“聊完了?”甘舒斜睨儿子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竹简。
“是的父亲。”
“嗯,你怎么看?”
“父亲指的是义阳王之事,还是聂嗣?”
“都说说。”
甘瑢点头,缓缓道:“只要雍州七郡联手,上下一心,义阳王不足为惧。”
“呵,好大的口气。你这小子,不过黄口小儿,安敢出此狂言。你要知道,义阳王在荆州举兵百万,席卷数郡,你竟敢如此轻视!”甘舒斥道。
甘瑢轻笑,“父亲,义阳国积累数代,有些底蕴是真的。但若是说百万大军,不过是欺骗世人的把戏罢了。义阳王若真有百万大军,他早已北上攻打雒阳,岂会保守的图谋荆州。依孩儿看,义阳王顶多只有十几万大军。”
“虽然义阳王来势汹汹,但是从他图谋荆州,不敢直接进攻司州的行动来看,此人心中也是心存顾虑,担心自己匆忙进攻司州,引来朝廷反扑,故而保守的选择先拿下荆州。”
“据此,义阳王还是担心自己不是朝廷的对手的。”
甘舒放下竹简,伸手让儿子坐下。
“你也知道义阳王有十几万大军,就算咱们雍州七郡联手,那也不过是几万人马,岂能和义阳王的十几万兵马抗衡?”
甘瑢道:“父亲,兵胜三势,天时地利人和,义阳王一样不占,他怎么是我们的对手。”
“细说。”
“唯。”甘瑢解释道:“先说天时吧,眼下已近秋季,各郡都开始丰收。荆州却因水灾之故不得半颗粮食,尽管义阳王囤积了不少粮食,但是十几万人吃喝,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此外,荆州没有收成,我们雍州今年风调雨顺,必然丰收,到时候粮仓盈满,此一胜也。”
“若是义阳王真能全据荆州,他若想进攻雍州,断然不会走司州进攻我们,他只能走上洛郡或是进攻梁州,以梁州汉中郡为跳板,攻打始平郡。但是,这两条路线,不论义阳王选择哪一条,都没有那么容易。上洛郡多为山道,大军难行,只要我们严防死守,必能叫义阳王头破血流,寸步难进,到时候久攻不下,义阳王担心朝廷南下攻打其义阳国,必然选择罢手,是故,只要我们坚守华阳郡,必能南拒义阳王,此二胜也。”
“现在荆州混乱,灾民暴动,更有人起义反抗。义阳王就算能镇压百姓,但是留给他的也不过是个残破的荆州罢了。到时候,他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条是就地经营,稳固荆州,若是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他进攻雍州。另一条则是不顾荆州糜烂,携胜势攻打雍州。如此一来,大军在北,其荆州空虚,只要朝廷派人前往荆州引乱,定能叫义阳王后方起火。到时候,他还有心思继续攻打雍州吗?是故,此三胜也。”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甘瑢口干无比,端起陶碗就是‘吨吨吨’喝水。
甘舒道:“若是依你所言,义阳王确实不足为惧。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我们雍州上下一心的基础上。”
“是的。”甘瑢放下陶碗,说道:“若是雍州各自为战,义阳王只需要派遣一支精兵,便能拿下华阳郡,届时义阳王以华阳郡为据点,进攻雍州其他郡,我们必败无疑。”
甘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道:“说说吧,你怎么看待聂嗣。”
闻言,甘瑢陷入沉思。
须臾后,他缓缓道:“孩儿看不懂。”
“看不懂?”
“是的,孩儿看不懂。”甘瑢苦笑道:“孩儿与聂嗣,交流不过一日光景,如何能够看得透彻。孩儿倒是想要问问父亲是怎么看待这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