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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酆军还剩下六万兵马,庞痤已经将兵马调动权力交给聂嗣三人,他们各自分得一万兵马,每人节制的兵马从一万变成两万。根据众人所制定的策略,即‘围而不打’,有点类似于‘围城打援’,不过略有一丝区别。
那就是围的同时,还要切断堵阳和宛县,乃至新野的联系,让堵阳彻底变成一座孤城,让宛县的公叔服无法得知堵阳究竟是什么情况,让他们双方无法联系,无法沟通。
按照部署,聂嗣的兵马负责清剿宛县派来的哨骑和援兵,阴休和夏阳悌则负责围城和清剿堵阳派出去的哨骑以及送信兵。现在他们三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存在争功一说,所以各自之间没有先前对付南北两军偏将的龌龊。
最起码,实际情况不允许聂嗣三人各怀心思,保存兵马,坐看他人成败。因为现在他们三人之中,有一方败了,对于另外两方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看见没,我就说夏阳悌和阴休二人不是蠢人吧。”
旷野上,聂嗣率领两万兵马疾驰。他此行,是为了拿下博望。简单的切断堵阳和宛县的联系,不足以引宛县大军出城,他必须要让宛县的公叔服紧张起来。
宛县和堵阳之间,隔着一座博望。若是拿下博望,那么身在宛县的公叔服会怎么想呢?
他无法见到堵阳哨骑,没有办法知道堵阳什么情况。倘若博望失守,到时候公叔服会如何去想前线的战况呢?
想到这里,聂嗣莫名一笑。
堵阳现在被夏阳悌和阴休的四万兵马围城,无人能够离城,相当于彻底失去联系,而此时博望若被聂嗣拿下,那么宛县的公叔服想要不紧张都不行。
蔺珀拉着缰绳,一边纵马疾奔,一边回答道:“吴郸和蔡樾二人提出的计策与我们不谋而合,看样子他们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由此来看,他们应当与我们是一心。”
大将军庞痤之败,蔺珀心知肚明,他就担心聂嗣会和夏阳悌和阴休二人意见不一致,甚至互生疑心。那么倒时候,不用叛军打过来,他们自己就会先崩溃。
聂嗣道:“伯玉,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无需担心那些。因为夏阳悌和阴休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会知道什么时候做出什么选择。此番我们三人掌控全部兵马,倘若兵败,其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是聂嗣心里却是极度忌惮夏阳悌和阴休。聪明人虽然喜欢聪明人,但是有时候聪明人也会讨厌聪明人。因为聪明人太多了,那就没意思了。
他相信,夏阳悌和阴休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
蔺琅在旁沉默许久,这个时候方才说道:“将军,若是新野的大军北上进攻堵阳,我们该怎么办?”
相比较兄长担心这些内部的裂痕,蔺琅已经开始下意识忽略这些,因为他发现这种内部龃龉,他实在是不愿去想。当然,他对聂嗣没有提醒庞痤并没有意见,因为他很清楚,就算聂嗣当时真的提醒庞痤不要攻打堵阳,后者也未必会理会。军中南北两军出身的偏将更不会去在意,甚至是嗤之以鼻。
聂嗣想了想,答道:“根据先前的情报,此次叛军共计十五万,原先堵阳的五万大军已经损耗殆尽,陈祷从宛县带出来的两万援军,因为守城的缘故,也已经所剩无几。那么现在,宛县还有五万叛军,堵阳一万叛军,新野最多还有三万叛军。”
“新野是义阳国都城,那位义阳王绝不敢拿自己的安危去赌博,他没有胆子将剩下的三万兵马全部派出来。退一步来说,就算义阳王真的有胆子那么去做,我这支攻打博望,截断宛县和堵阳的兵马,完全可以趁机南下,直攻新野!”
堵阳攻城战失败,叛军认为他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殊不知形式变换只在一瞬之间。酆军围而不打,让堵阳变成一座孤城。这就相当于在舆图上,原本属于叛军势力的堵阳,在失去联系以后,这部分舆图瞬间变黑。
如此,堵阳的情况无人得知。
堵阳的情况没人知道,没有具体情报,宛县的公叔服,以后的每一步都会走的小心谨慎。
蔺琅听完聂嗣的话,微微颔首。虽然战场他没有经历多久,但是近两个月的战场磨练,已经让他明白,‘战机’的重要性。有些时候谋划虽然重要,但是战场上的形式却是瞬息万变。
他能考虑到义阳王北上,但是并没有想到聂嗣这支兵马的‘机动性’与‘攻击性’。他们现在既可以去攻打博望,自然也能南下直捣新野。
由此,蔺琅心中,对于聂嗣越发敬佩。如此年轻的人,但是对于战场的情势把控却远远超过他。
“将军,若是陈祷强行突围怎么办?”蔺珀问道。
聂嗣哈哈一笑,言道:“陈祷绝对不会那么做!”语气笃定,斩钉截铁,让蔺珀为之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