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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延。
冬季降临,奢延的气温急剧寒冷,城头上守卫的士卒时不时搓着手掌取暖,目光看着白茫茫的天际,脸上露出懒散之意。自白狄内乱以来,奢延已经很久没有遭到白狄的攻打,这让驻守奢延的士卒有些高兴。
毕竟,谁也不愿意天天打仗,尤其对方还是凶残的白狄人。
“尝尝,刚烤熟的羊腿。”
“你哪儿来的?”
“听说雍州那边送来五千石粮食,另外还有两千头黄羊,这是赵将军让人烤熟送来的。”
“雍州?燧王?”士卒迟疑着接过烤羊腿。
雒阳发生的事情,奢延的士卒基本上已经全部知晓。大司马造反囚禁天子,车骑大将军王颐附逆,燧王聂嗣举义诛国贼。
“应该是。”送来羊腿的士卒扛着长矛,唏嘘道:“不管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看来,我们应该不会被打成叛军。”
其实奢延的士卒听到雒阳的消息非常的恐惧,因为他们本就是长城军团的一员,而王颐造反,他们又岂能置身事外。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非常担心朝廷忽然发来诏书,宣布他们是叛军。
而雍州燧王送来粮食,让不少奢延的士卒心里稍稍安定。他们很清楚,若是被燧王宣布成叛逆,他们将成为孤军。
到时候,要么等死,要么投降白狄。
这两个选择,他们都觉得很烂。
士卒狠咬一口羊腿,大口吃肉。
城内。
宋圭神色平静的品尝着渭泉酿,时不时看向奢延城主将赵骧。
王颐率领长城军团的主力离开以后,奢延的五千驻军便交给赵骧来管理。自雒阳的消息传出来以后,赵骧其实有一段时间非常的着急迷茫,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率军前往雒阳。
但最终,他没下定决心。因为大司马败的太快,他驻扎边塞得到消息实在太晚。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燧王聂嗣已经返回雍州。
对聂嗣,赵骧的感官很复杂。以他的智慧,已经想明白所谓的大司马谋反是怎么回事。他也知道所谓的谋反,不过是一场酆朝臣子的利益斗争。
这场斗争的胜利者是聂嗣,那个曾经帮助过他,且击败义阳王的聂嗣。
“子车将军真的没事吗?”赵骧转身,看着饮酒的宋圭。
宋圭肯定的点头,“天子封他为车骑大将军,坐镇雒阳。”
“天子封的,还是燧王封的?”赵骧面露嘲讽。
“这个时候纠结这些,赵将军认为还有什么意义呢?”宋圭反过来说道:“赵无伤兵败自杀已是事实,国内巨鹿王和沛王作乱也是事实,各地太守拥兵自立还是事实。赵将军,就算没有我家大王举义勤王,还会有其他的太守这么做。”
“现在,天子还在,子车将军还在,不是么?”
一席话,叫赵骧哑口无言。国朝的情况他也清楚,因此他知道宋圭的话不是在诓骗他。
见状,宋圭接着道:“大王说,他一直都记得赵将军为抵御白狄做出的努力,他钦佩赵将军的为人。”
闻言,赵骧沉默一会儿,问道:“他希望我归顺燧国吗?”
“若是如此,大王自然万分高兴。”
“我有得选吗?”赵骧冷笑,“此番你送来五千石粮食,其意思难道不是他的威胁么。若是我不答应归顺,以后你们便不再为奢延输送粮食,对吧。”
“不对。”宋圭摇头道:“大王让我告诉赵将军,只要赵将军继续驻守奢延,大王会按时给赵将军送来粮草。”
“你没骗我?”赵骧不相信。
“我为什么要骗你?”宋圭先是反问,而后道:“朝廷为战乱所累,已是不可能再送来粮食,奢延守军只能依靠雍州,我家大王知白狄之害,故而让我转告赵将军。”
说到此处,宋圭看着赵骧双眸,“只要赵将军继续坚守奢延,大王绝不会过问奢延的事情。”
“他能容忍我自立?”赵骧嗤之以鼻。
“你能自立吗?”宋圭反问。
赵骧为之一顿,对啊,他根本不可能自立。现在粮草全部依靠雍州供应,一旦雍州对他动手,只需要断掉粮食,他就会不战自溃。
除非,他投降白狄。可问题是,他绝不会投降白狄。
“原来如此,燧王真是好算计。”赵骧惨笑,他原以为这次聂嗣送来粮食是威胁他,让他明白情势。实际上,聂嗣是用粮食来控制奢延。一旦他心生歹意,聂嗣就能用粮食逼他自杀。
因为,他麾下的士卒可不会管什么大义,他们只想要活下去。习惯雍州供应粮食之后,他们便再也离不开雍州。若是他和雍州生出龃龉,不用聂嗣动手,他麾下的郎将校尉也会和他离心离德。
“并不是算计。”宋圭淡淡道:“这是大势所趋。”
赵骧沉默一会儿,说道:“你回去告诉他,我是国朝子民,绝不会投降白狄。”
闻言,宋圭嘴角一勾。
“赵将军,你的选择很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