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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你说得对。那些记者说实在的我对他们也没啥好感。名义上是什么真实地反映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实际还不是为钱服务。给他塞个大红包，让他写啥就写啥。

再就是为权服务，领导咋吩咐，就变着花样讨领导的好。说点难听的，有些小报记者，都不如歌厅的小姐。小姐是公开服务，明码标价；这些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大记们，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的从底下伸手取钱。

就说这次这些记者写的那些玩意儿，什么嘛！根本和实际不相符，有的都有点造谣了。倒真是省报和市报还好点，起码真实。”芮海接口道。

宋涛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桌子：“注意，现在讨论的是死人事件的处理和对新春班子的处分意见，别往记者那里扯好不好！”

“宋书记，你这话我就有点不敢苟同了。”发言的是政法委书记方振海。难得今天发言用上了不敢苟同这样文雅的话。他把手里的烟头向面前的烟缸里一掐：“不是对三方面要交代吗？啊？第一就是给媒体交代，我说的对吧？给媒体交代不议论媒体，那议论谁？奇了怪了，媒体咋就这么齐心？大过年地全往咱临泉跑？真就是为了个自杀事件？注意，我是搞政法地！我注重的是事件本身有没有违法行为。老芮是搞纪检地，他眼睛里看的是有没有违纪行为。我说，这两条都不占。

难道就为了给什么媒体一个交代，给上级一个交代，还有给百姓一个交代，就得冤枉一个干部吗？就得让他为此作出牺牲吗？我有点怀疑提出这件事的动机不纯。好，我表个态，不同意给林国藩和郝立刚同志任何处分。乡里其他人的处分更是免谈。我的意见完了。”

因为牵扯到郝立刚，刘玉和需要避嫌。现在他已经离开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倒是李国藩和麻明慧的关系还没有公开，麻东升在会议室参加着常委会。他知道，该自己表态了。李国藩和自己的关系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全知道，而且，这次自杀了四个人，领导不受处分也说不过去。

于是说道：“我谈点个人意见。我觉得这个事件，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媒体来得如此之多，得到消息如此之快，还是在大过年当中，实在耐人寻味。这里有没有什么隐情呢？我建议政法委应该找一找隐情，把给我县造成如此不良影响的家伙揪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老百姓评评理，这也是给老百姓的一个交代。这事儿我想郭县长和杜部长都能帮上忙，他们和宣传口都有关系，调查调查是谁通知媒体、唯恐天下不乱的。”

说到这里，麻东升扫了一眼宋涛，发现他极不自然，而杜宇脸色也有了变化。麻东升知道，这些话抓住他们的软肋了，特别是要求郭学帮忙调查的话。

“至于新春乡班子，我的意见，李国藩停职反省。郝立刚警告处分，继续留在岗位上主持工作；郑志严重警告，留岗工作。别的同志没有毛病，就不要继续处分旁人了。我的意见完了。”

麻东升这个意见是征求了凌华的意见后作出的。凌华认为，问题出了，别管冤枉还是委屈，都要有人负责。李国藩年轻，应当让他接受一些考验。再说，他是一把手，处分了他，就可以有效地保护住下面的同志，以使新春乡的工作不乱套。

麻东升知道凌华这个意见老成持重，就同意了，并自己在会上提了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凌华接过了话：“嗯！这个意见我赞成。”

凌华是党群书记，三把手。平时话语极少。他发了言，郭学、方振海都是听的，连杜宇、芮海、符浩等人也极为尊重这个话少但办事能够一碗水端平的领导。于是都不再出声，看向宋涛。

宋涛知道，武装部长大多情况下是投弃权票。知道麻东升这个意见有凌华支持，通过已经不成问题。除非自己坚决反对或者行使一把手一票否决权。可自己能那样做吗？

别的不说，假如麻东升真鼓动郭学利用关系调查一下是谁在背后当推手，把新春乡自杀事件搞得如此沸沸扬扬的。要是真公开了是杜宇奉自己的命令行事的，那可和被枪顶在头上不一样，真的就要名誉扫地，无法在这里工作下去了。

虽然没有撤掉李国藩，但停止工作反省的处分也不轻。行了，只能先这样了。

于是，宋涛轻咳了一声：“大家都谈了自己的意见，很好。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干部受到委屈，受到处理。但事件发生了，需要有人为此负责。李国藩是新春乡的党委书记，一把手，对此事负责是责无旁贷。下面我们表决：对东升同志提出的处理意见赞成的请举手。嗯！三票反对，八票赞成。好！通过。东升同志，组织部行文，通知各单位。杜宇同志要和媒体通个气。强调两点：第一，我们对张长锁一家能尽的责任都尽到了，把我们尽责的具体情况告诉媒体。第二，事情出了，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有漏洞。相关的责任领导已经受到了相应的处分。凌华同志负责对善后工作的跟进。好，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