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准备好了!其他船上的兄弟也是!”
“可惜了这10来艘快船!”丁奉稍稍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足下的走舸,随即大声喝令道:“传令,点火!”
听得丁奉中气十足的喝令声,10余艘走舸上业已做好准备的锦帆兵,动作异常迅速地取火石将船上早就淋上火油的柴草点燃。
“轰!”本就易燃的柴草、火油,再加上强劲的东风为助力,熊熊大火立时就燃了起来,火浪滚滚直冲天际!
“弃船!”随着丁奉的一声狂吼,10余艘走舸上的锦帆兵迅速地跃入江中,潜进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火逐风飞!10多艘火船藉着强劲的东风迅速朝前方的江东船队猛冲过去。
“将军!快下令船队规避敌军火船!”
“呃~~!……恩!”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孙翊脑中空白一片,一时间竟然完全楞住了。但随即,在全柔的提醒下,终于反应了过来,忙大声向麾下船队喝令道。
“快!快!转舵,散开队型!”
“战船队!给我拦住这些火船!”
待得孙翊下令麾下船队规避拦截时,借风疾驶的13、4艘火船已然近身不到20丈,船上的火势变的愈来愈旺,不时有燃烧的草木灰烬被大风吹起,飘向江东船队……
江东的船队此时已经乱成一团——横列于江面的30余艘粮船上的操船士兵尽皆手忙脚乱地意欲掉转船头,但慌乱之中,不少船只竟然自己撞在了一起,反而阻住了行动!急促的脚步声、慌乱的呼喊声、船只转舵的声音、江水击打船身的声音、猎猎的风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完全将孙翊的喝令声掩盖了。前方的少数战船接到了孙翊的命令,虽有心上前拦截,但肆虐无比的熊熊烈火令他们望而却步,更多的战船则是根本没有接得到命令,出于安全的考虑,都自行选择了规避……
20丈!
10丈!
5丈!
眼见火船几乎未受多少阻拦地即将撞至,孙翊额头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面色一片惨白,眼中异常明显地流露出绝望之色,口中不顾一切地狂吼着!
“掉头!散开队型!闪避!”
“蓬!”4、5艘刚刚掉了一半头的粮船,被疾驶而至的火船从半腰处狠狠地撞了上去。在巨大的冲击力的作用下,火船上烧的正旺的柴草疾速飞起,正正地落在运粮船的甲板、桅杆甚至是士兵的身上……不多时,被撞上的粮船便被熊熊大火包围。船上的烈火燃起的火灰又飞到前方的其他船只上,再引起大火……
船上绝望的士兵纷纷抛下手中的兵刃、弓箭,毫不犹豫地跃入江中,躲避那绝不会容一点情面的烈火……
“哈哈哈……水鱼变火鱼了!一艘小船换一艘大船够本了,够本了!哈哈!”已潜游到江边的丁奉望着熊熊燃烧的大江,哈哈大笑道,“兄弟们,闪了!”
……
“啊?!怎么会这样?”江东军征虏中郎将吕范立在一艘斗舰的船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火烧大江的情形。按照原本诱敌计划的安排,吕范一直率领着巡江水师的主力遥遥跟随在孙翊船队的后方,只待收到信号,便火速赶到战场与孙翊船队一起前后夹攻甘宁的锦帆水军。
可如今,信号是收到了,吕范也率舰队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战场,看到的却是自己船队被敌人火攻的惨状,而可恶的锦帆水军竟然连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快,走舸队出动,救人!注意闪避大火!”吕范连忙大声传令道……
许久,江上的大火终于缓缓熄灭。浑身上下满是烟灰、狼狈不堪的孙翊和全柔率领残余的船只与吕范的舰队汇合在了一起。
简单清点了一番战损伤亡情况,孙翊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船队折损几乎近半——用来诱敌的大粮船由于转向行动不便,在敌人火攻中的损失最大,32艘粮船竟然被烧毁烧坏了18艘;战船由于行动灵活,便于躲避,损失就要小得多了,仅有4艘走舸沉没,而且还是被自家的船只给撞沉的。此外另有1艘蒙冲、7艘走舸不同程度着火受损。折损士卒约300余人,大都是埋伏在粮船上的弓箭手。
如此大的损失换来的仅是敌军14艘烧毁的走舸!
“可恶的锦帆狗贼!我绝饶不了你!”孙翊恼羞交加的怒吼声回响在汹涌澎湃的大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