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南郡,庐容县南,岑山山脉
时至二月初,属于残冬季节,原本应是草木凋零。但气候怡人的交州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一眼望去依然是绿荫葱翠。
往日里岑山的安憩,此刻已被鼎沸的人声完全打破。
2000“占婆国”残军死守岑山最为险要的一座山峰,山下则已被万余平叛大军团团围住。
乘着交州战乱的机会,阮福桂袭杀了与其交善的象林县令,叛汉自立为王后,原本仍抱着很大的想法。阮福桂不同于一般的占族土豪,他自幼喜好学习中土汉人文化,自认对汉人的那一套了如指掌。加上与士燮父子多年来交往的经验,他相当肯定地认为,只要能够“称臣”,并献上适当的好处,好面子的汉人断不会兴兵讨伐。
这种错误的认识,为他的惨败埋下了伏笔。尽管“占婆国王”也做了一定的军事防备,但他绝没有料到,陆逊居然动手的那么果决,文聘、吕蒙的用兵居然如此神速。
待到发觉文聘的兵马已在向导的引领下,乘着夜色攻入顺化“国境”时,阮福桂才匆匆忙忙地凑起了近万大军,其中不乏十岁上下的孩童和六、七十岁的老翁。
这样的兵马,与文聘所率领的长沙精兵根本无法对抗。野战中,文聘以锋矢连环之阵,一个时辰就将“占婆军”击溃。随后阮福桂躲入庐容县城中,试图以城池之固据守。
文聘围城的两日,期间击灭“占婆”援军3000余人。到第三日,吕蒙率军赶到,并随身携带了二十台新型霹雳车。
两军汇合后,以霹雳车的狂轰乱砸为前奏,从三面城池发起狂攻,不到一个时辰并不算很坚固的庐容东城被砸塌,文、吕二人大军顺势而入,城池遂破。
阮福桂只能率领千余残军从南门逃出,一路狼奔豕突后,被追兵截在了岑山之中。
情知武力已无法对抗,阮福桂两次派人下山乞降,但皆因无法满足对方的要求而惺惺作罢。这位“占婆国王”仍然希望对方能承认占婆国的独立,但他愿无条件称臣上贡,献质子入天朝上国,并将“国土”削减一半。
而事先得到陆逊指示的吕蒙,与文聘商议后给出的回复很是简单——“世上只有日南郡,从无占婆国。”而阮福桂及其首要附逆,必须由征南大将军府施以惩处。
这个回复,阮福桂如何敢答应。他想据山死守,再拖上一拖,或许能赢来一线转机。
……
吕蒙巡完军营后,回到帅帐,摘下头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大声对文聘说道:“才二月,这鬼地方居然就热成这样。不要说扬州,就是南海(南海郡,交州治所番禺所在)也比这裏好多了!”
正在研究地图的文聘,直起身来哈哈笑道:“少抱怨了,没让你六月过来南征,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嗬~~!”吕蒙先是重重喘了口气,随后摇头说道,“仲业,你这就说错了。行军作战,本就是讲天时、地利、人和。如果连这点气候因素都考虑不到,那几位军师也就别干了,干脆让我吕蒙做军师算了。”
“你小子口气还不小,就你也是当军师的料?”文聘笑骂了一句。
几年前,文聘还在刘表手下、吕蒙还在孙权手下时,当时两人没少交锋,算得上是死敌。
斗转星移之下,两人如今却成为了军中同袍。对对方能耐的熟悉,相似的性格,让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将领很快适应了彼此关系的转化,成了好友。
“我怎么就不那料?连将军都称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吕蒙也不生气,反笑着反驳道。
“瞧你美的!”文聘笑着摆了摆手,随即正色说道:“子明,阮贼又想派人下山求降,还是那陈词滥调,被我给轰回去了!”
“这混蛋不知天高地厚,夜郎自大。想自立为王,对我大汉称藩属,他有这资格吗?一个叛贼也敢提什么要求,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吕蒙也将笑容收敛起来,冷声说道,“算了,估计也没什么援可打了。解决他吧!”
“恩!”文聘点点头,“怎么攻?”
“这笨蛋自作聪明躲上山,想凭山据守,却不知自己已将坟墓挖好了!”吕蒙眼中寒光一闪,沉声说道,“今天的风好象不小……”
“恩~?”文聘一时间没会得过来。
“记得将军曾跟我说过一句话——风高放火天。今天南风大盛,正是放火的绝佳时节!”吕蒙嘴角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说道。
“火攻?!”文聘微愕地说道,“真放起火来,恐怕活不下几个人。其他叛军也就算了,那叛首阮福桂可也在上面呢。烧死他,其他占人恐怕会更咱们死抗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