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放不过我啊……”鲁肃露出一丝明悟的苦笑。
不多时,龚都和张懿领着数十名士兵来到了书房外。
“诸葛大人也在这裏,那再好不过了!”龚都从身旁士兵手中接过两封绢书,上前递给鲁肃和诸葛瑾,“鲁大人,诸葛大人,你二位涉嫌谋叛之罪,龚某想请你们接受审查。”
“鲁大人,诸葛大人,形势所迫,张某与龚将军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二位见谅!”张懿上前两步,带着歉意的笑容,和声解释道,“不过二位大人对主公忠心耿耿,一、两日后应该可以安然归家,不必太过担心。”
鲁肃与诸葛瑾二人,尤其是鲁肃的身份,毕竟不同一般的将、官,要捉拿他,仅由一般的军士自然不成,所以龚都和张懿二人都亲自出面。
鲁肃面上没有任何恐慌之色,别有深意地盯着张懿看了片刻,随后微微一笑:“张大人,扬州如今的局面,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鲁大人话里的意思,张某有些不明了啊!”张懿莫名地说道。
“荆、兖、徐与汉中等地激战正酣,前线将士浴血厮杀,后方却是内乱纷起,将士们的家门亲人都保全不了,这仗如何打得下去?张大人将这‘反叛’之事闹的越来越大,究竟是为谁着想?”鲁肃笑着说道,“主公乎?曹操乎?”
“鲁大人的话,张某无法接受!”张懿也不恼怒,淡然回道,“正所谓欲攘其外,必先安其内。大军征战在外,不轨之徒却在后方生乱,这仗如何打的安生?需知,这不轨之徒并非一般人物,分量重得很啊。”
“有些事情,遮得了一时,遮不了一世。”鲁肃摇头叹道,“而且,在张大人眼中,难道还有更好的梧桐良木么?”
张懿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犹豫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快到除鲁肃之外,再无第二人看到。
鲁肃和张懿跳跃性极强的对话,让龚都一头雾水。不过,他也隐隐觉得鲁肃的话有些道理,但情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鲁大人的话很有意思,如果日后有机会,不妨在深叙一番!”张懿已不想再跟鲁肃谈下去了。
淡笑了笑,鲁肃回头对诸葛瑾说道:“子瑜,走吧!”
“好!”诸葛瑾也是一脸的坦然之色,跟着鲁肃朝前门走去,在经过张懿身旁时,轻叹了一句,“良禽择木而栖啊!”
“张大人,走了!”龚都正欲离去,见张懿依然肃立不动,招呼了一声。
怔怔出神的张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抬头笑着回道:“走了!”
正门前,鲁府的家眷啼哭连连,哽咽不断。鲁肃反倒笑着安慰自己的家人。
“鲁大人,请吧!”张懿上前催促道。
最后对家人吩咐几句后,鲁肃神态平和地携诸葛瑾出府,准备登上一辆类似囚车性质的马车。
“滴滴哒……滴滴哒!”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的夜色中传来,距离越来越近。
很快,一骑快马出现在众人面前,马上骑士翻身落马后,向龚都、张懿,甚至是鲁肃、诸葛瑾各施了一礼,大声说道:“主公已经返回庐江,请各位大人速回大将军府议事。”
“呃~!”在场四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噫,但其中意味却有些不同。
鲁肃和诸葛瑾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喜之色。
而龚都,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张懿,却是面无表情。
“主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荆州的战况不是很紧张吗?”龚都认出那名骑士正是刘备的亲衞之一,惊讶地问道。
“主公接到传书之后,就立刻动身,星夜兼程赶了一天两夜的路!”
“徐军师回来了吗?”张懿和声问道。
“徐军师还在荆州,主公只带了我们二十余骑亲衞返回!”
……
米仓山的攻山之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
无数燃烧的火油罐,在霹雳车的驱动之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火红的弧线,砸落在山石草木之上。溅开的油料,迅速引燃周边的一切可燃之物。深秋枯黄的草木,更为火势的扩散提供了极大便利。
山上的曹军,也不住以霹雳车朝山下倾泻着石雨。
“难得,晚秋时节居然还能碰到这样大的南风。”庞统以手遮目看着远处烈火燎山的景象,笑着说道,“夏侯征西果然也不是一般人物,居然把半山腰的草木割掉了大半。不过就算这样,也够曹军受得了!”
“无前飞军有消息了么?”我收回远眺的视线,转头对庞统说道。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