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了一场风波之后,韩遂的心情却没有多大好转——事实上,成宜、马玩争论的问题同样也在困扰着他。原本还想找人征寻些意见,却不想部下们也是如此。
这时,韩遂更加思念起自己的女婿来——阎行不但是韩遂麾下头号大将,很多时候也充当着谋主的角色。
“不如就折中一下吧!”寻思许久,韩遂只能做出一个无奈的决定——一面继续朝西凉赶路,不过将速度放慢一些;另一面加派人手打探凉州内部的情况,尤其是马岱的行迹。
“凉州的消息终究瞒不下去了,大军的军心切不可动摇。你等必须设法安抚住本部兵卒,谁如果办不到,尽早言明,我好另派人手接掌。如果赶回凉州时,再发现有谁的兵马军心散乱,兵无斗志,就休怪我无情了!”到最后,韩遂冷声喝令道。
不过,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让军心完全不受影响,根本无异于痴人说梦。韩遂唯一期望的,就是军心不要太过散乱,不至影响到跟马岱争夺西凉归属权的争斗。
“诺!”
……
三日后,减速行军的韩遂军赶到了郿县。
初平三年中,权相董卓曾筑坞于郿,高厚七丈,与长安城相埒,号曰万岁坞,世称“郿坞”。坞中广聚珍宝,积谷为三十年储。董卓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终老。”随着董卓的败亡,曾经富丽堂皇的万岁坞也被毁于战火之中。
在如今的郿县,残留的只有当年的一些断壁残垣。
韩遂没有这心思去睹物怀旧,西凉的消息已经陆陆续续地传回了一些。除了派遣斥候先行打探情报外,韩遂还派遣了十数位使者,分别前往汉阳郡(即天水郡,魏时改名)、北地郡、安定郡、武都郡,联络各郡太守及一些故交豪族,一者为了解确切情况,同时也为向他们请求援助。
……
军帐内,成宜等人最后的冀望也化为了泡影,个个心情沉重无比。
就在半个时辰前,派往汉阳郡的信使终于回来了,但带回的却是一条噩耗——汉阳太守苏则(字文师,扶风武功人)已经举郡投降马岱。
不过,韩遂倒也不尽怪苏则。当日南下豫州之时,韩遂主要将留守兵力屯驻在了金城、武威二郡——以金城驻军镇汉阳、武都、安定、陇西诸郡,而以武威驻军镇张掖、酒泉、敦煌诸郡。
整个汉阳郡的驻军居然不过3、4000人,根本不足以抵挡马岱。为免汉阳军民无谓受戮,苏则才接受了马岱的劝降。而且,苏则也算对得起韩遂了,至少让他的信使平安地回来通传消息。
从苏则那里,信使确认了金城、陇西、武威诸郡失陷的消息,并在此基础上,还加上了张掖郡和安定郡。
也就是说,凉州的十个郡里,已经有六个郡归在马岱麾下。其中就包括人丁最多的三个郡——金城、武威和汉阳。
在计取金城、武威之后,马岱所统领的羌骑大军,几乎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凉州。
“主公,我等该当如何?”程银略显迷茫地向韩遂问道。汉阳丢失,西进的道路基本就等于封死。而在北面,安定亦或是更远的北地郡,都是地域广阔,人口稀少,城池寥寥,如果当要北上,恐怕还没到达目的地,大军就已经因乏粮而崩溃。更何况,安定也已经丢失。
实际上,对韩遂大军而言,西进是唯一可行之路。在凉州诸郡中,汉阳颇为富庶。在汉阳郡,韩遂能得到至关紧要的粮草。
“主公,苏则那叛徒会不会在故意欺骗我等?”李堪疑惑地问道。这几日来,他几乎养成怀疑一切的习惯。
“苏则向来以耿直闻名,他应该不是那种虚言的人!”成宜摇头说道,“何况主公也算对他有知遇之恩!”
“传令,大军即刻西进汉阳!”韩遂缓缓抬起头,面色决然地说道,“我要赌一赌,看文师(苏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韩遂劳师急返,粮草必乏。他欲反攻凉州,必先取汉阳,以确保粮草辎重。”指着地图,司马懿肯定地对马岱说道,“与韩遂之战,就从汉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