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制只是借口罢了,朝争之本,其实在权!”在大哥询问蒯越等人关于朝争一事的看法时,鲁肃开门见山地说道。
原来,并非只有诸葛亮一人看透了事情的本质。初听这一结论的其余六人,表现却是大相径庭——蒯越、张昭神色微动之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孙乾、简雍四人却是实实在在地表现出了诧异。
这几日里,与诸葛亮相似,鲁肃、蒯越、张昭三人也没有参与到改制之争中,看来他们都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出了些异常,不过透彻程度似乎稍有差异。鲁肃是直接抓住了关键,蒯、张二人略差一些。
待诸葛亮将先前的分析,再给新到的七人做了描述后,他们同样也神情凝重,并没有表现得异常激动。
“权势之争,本是朝堂上最寻常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张昭轻捋着颔下长髯,沉声说道“若在太平时候,权争虽易致内耗,倒还无伤社稷根本。但方此社稷沉沦待兴,国贼肆虐害民的紧要时刻,权争只会祸及大汉社稷的兴复。
此风断不可长!若不能勒止,后患无穷!”
“张公所言甚是!”鲁肃点了点头,“不过,虽要勒止,却也不可随意……”
……
……
庐江
宗正卿许靖深夜拜访司徒府。
书房中
“……张子布、蒯异度天下名士,才学深厚,堪任廷尉、光禄勋之职。但那徐庶、诸葛亮、庞统是何等人?”许靖相貌清矍,气度儒雅非凡,此刻他表情激动,慷慨沉辞地说道,“徐庶,一介苦囚(徐庶少年时曾因杀人被擒,并遭酷刑游市之罚);诸葛亮、庞统,年未及而立的黄口孺子,学不成,名不盛、德不立,何以竟能窃居九卿重位?
欲兴社稷,必振朝纲,欲振朝纲,必正国制。想我朝自高祖以来,向以征辟察举取仕,方维我大汉社稷400余年。徐庶、庞统之徒居然欲行所谓‘试举’之法,视祖制祖法为无物,丧德至此。
留此等人在朝,只能是社稷之祸?”
顿了顿,许靖诚恳地对司徒卢毓说道:“子家(卢毓)世代忠诚社稷,先尊子干公(卢植)更是前朝擎柱。若子干公见朝政败坏如斯,恐怕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改制关乎国体,但若无子家,恐难成大事。还请三思……”
卢毓轻捋着颔下髯须,在许靖的注视下思索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见一直态度难辨的卢毓终于答应参与推动改制之事,许靖欣喜不已……
……
待许靖离去之后,一名中年文士悄然从内间踱出,走到卢毓的身旁。
“许文休权欲迷心,恐死期不远……”卢毓轻叹说道。
“此德非彼德……”中年文士正是户曹尚书崔琰。
“季珪可知家父当年是如何评价他两位高弟的么?”卢毓摇了摇头,回望崔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