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笑道:“小道长乃是道门中人,自然能洒脱,然而天下事天下人操心,这么说是不对的,君不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再者说杜工部也是官员……”
“是吗?哎呀,贫道对你们读书人的事不是很清楚,见笑了。”
“小道长说笑,你能写出那样的好词,小生怎敢在你面前自称读书人?”
秦行之苦笑:“您就别逗我了,咱们聊点轻松的。”
赵钱两人以为秦行之身为道士,不愿多说文人的事,却不知道秦行之根本就是两眼一麻黑,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就敢大胆的将梦中记住的诗词拿出来显摆。万一梦里的诗词和别人的撞车怎么办?
两人不甘心,继续和秦行之探讨了一番诗词方面的东西。
但秦行之给他们的印象却越来越扑朔迷离。要说他不学无术吧,人家写出的那些好词却不是假的,毕竟白牡丹没必要跟个小道士联合起来蒙人。话说回来了,就算蒙人,那些好词也没地方找啊。
可你要说秦行之装傻,理由呢?反正赵钱二人若是胸中有秦行之这样的才华,那是肯定不会藏起来不让人知道的。按照秦行之的“显摆”理论,人活在世上就是为显摆而来,只有圣人才能做到自己偷着乐。
难道方外之人真有这么淡泊名利?
通判忽然开口道:“小道士,你和高公公有旧?”
这事儿其实赵钱两人也早就想问了,高公公的表现明显偏袒秦行之。两个才子对太监没什么好感,同时也不愿秦行之这样的奇才和太监有什么瓜葛。
秦行之摇头:“大人这话说的,我一个修道之人,和太监能有什么旧?大人可能不知,我道家修炼之道是很苛刻的,六根不全的人无法修炼。”
通判疑惑道:“高公公一来就认出你了,可不象是从没见过。”
秦寿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心说那是因为老道忽悠了他一百两银子……
“哦,是这么回事,昨天我师徒在街上见过他一面,说了几句话。不过那时我们却不知道他是太监。您说也真是的,他皇宫里出来的太监,带着个小厮就跑出门乱走,也不怕出事……亏着通判大人治理有方,咱们密州府路不拾遗。”
通判自然不会把秦行之的恭维当真,就算密州府治安真的好,那也主要是知州的功劳,二把手的悲哀就在于此,功劳大多归于一把手,无论是谁干出来的。
赵公子笑道:“小道长却有所不知了,你们看到的只有他自己,小生认为他周围肯定有护衞乔装打扮藏着。就如今天,台下肯定就有保护他的人……太监不仅精明爱财,胆子也是最小的。”
二柱子暗中庆幸,还好老子聪明,昨天没抢老太监。他自动忽略了被两个道士拉住的事实。
老太监胆子怎么样秦行之不清楚,精明爱财……还真没看出来。
通判又套了几句话,却仍旧弄不明白高公公为何会对小道士态度暧昧。姐儿爱俏,一个没把的太监,还是个老太监,总不至于也有这种爱好吧?
……
客栈,八姑等人坐在灯下聊天。
熊六梅气呼呼的说道:“小道士不讲义气,扔下咱们自己去喝酒!”
“熊姑娘这话不对,男人都要应酬的,否则哪有什么出息?”八姑笑道,“还有啊,对付男人不能硬来,你越是绑着他,他越讨厌你。奴奴这辈子见过的男人不要太多,你听我的没错。”
熊六梅眼睛一瞪:“他敢讨厌我,分分钟……”
沈怜儿打断熊六梅:“姐姐别乱说话。让你跟他一起去喝酒,你自己不去的。”
“废话,都是些臭男人,我掺和个什么劲?”
你还知道自己是女人呀?沈怜儿白了熊六梅一眼。
八姑说道:“今天可多亏小道长了!如果不是他力挽狂澜,咱们牡丹连晋级的机会都没有。要奴奴说,那个马知州的公子也太胡闹了!上午有好几个花魁都比下午的好,却惨被淘汰,都没地方说理。”
熊六梅摆手道:“你们也是贱,要我说根本就不该来参加什么花魁大赛,又没钱赚。”
八姑撇撇嘴,你懂什么?长得好,身手也厉害,可惜没见识。
白牡丹柔声道:“公子大才,他的新词一出,自然没问题了。”
说到诗词,八姑的眼睛亮了,看着白牡丹说道:“女儿,小道长只用了片刻就写出那样一首好词,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要不,咱们再让他写几首?你看啊,他就要去京城了,还不知什么时候会来接你呢……”
“妈妈!”白牡丹红着脸嗔道。
八姑笑眯眯的说道:“别不好意思啊。你知道,妈妈是支持你的。”
沈怜儿偷偷看了一眼熊六梅,心中颇有些烦躁。接着悚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不高兴?难道……真对那坑蒙拐骗的小道士有什么想法?这绝不可能!
沈怜儿幻想中的夫君,绝不是小道士那种油嘴滑舌不着调的人。
熊六梅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别痴心妄想了,那种好词是随便就能写出来的吗?我听人家说过,写诗作词最是耗费心血,你们难道打算把小道士累死?反正老娘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