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你也看到了,那些献花的家伙纯粹就是来捣乱的。相信下面的讨论你也听到了,这是有人要操纵比赛结果,这没法忍!往小了说,破坏规则,影响密州府花魁大赛的未来。往大了说呢,这就是藐视大伙儿,藐视高公公你,藐视朝廷!”
高公公眨巴眨巴眼:“人家也没犯规呀,你的意思是?”
“贫道觉得,您得出钱拨乱反正!”
高公公乐了:“咱家就问一个问题,小道士,在你心裏,我到底有多么傻?”
秦行之:“……”
“咱家有点儿钱,这没错,可咱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啦的。你们这些人花钱讨好花魁还有个念想,咱家身为宦官,我到底得多么想不开,才会白花银子讨好女人?我不傻,我精明着呢,宫里人都知道。”
秦行之摇头说道:“公公肯定不傻!”
“那你摇头干嘛?”
“呃……公公不要计较细节嘛。贫道是觉得,你得让下面的百姓明白,有钱不代表就能随意操纵民意,只有朝廷和官府——当然,包括代表朝廷的您老人家,还有代表官府的马知州,只有你们才能操纵……那个,决定一切。你想呀,若是有钱就能乱来,那有钱人一冲动,联合起来想换个朝廷,岂不是很糟糕?”
高公公瞪着秦行之:“小道士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贫道说的是实话,修道之人,我口说我心嘛。”秦行之面色微红。他非常明白,自己这就是胡搅蛮缠,如果不是白牡丹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让他心疼,他绝不会这么忽悠高公公的。
忽悠人,秦行之没心理负担,主要是现在这些说辞,严重低估了人类的平均智商,更让自己的智商同步降低,给祖师爷丢人啊。
高公公嘿嘿笑了几声,一拍手:“行,咱家就帮你这个忙,谁让咱家喜欢你呢。”
答应了?这老太监真好忽悠……
秦行之低声道:“那个,贫道没打算进宫当太监。”
“你想当咱家还不同意呢。”高公公笑道。
“贫道也不好男色……”
“什么男色……啊呀,你要恶心死咱家不成?”高公公大怒。
“那你图个什么啊?”秦行之脱口而出。
高公公没好气的说道:“让我帮忙的是你,现在又东问西问的,要不咱家不管了?”
“别,您还是管管吧。”
“这不就得了,咱家精明的很,你骗不了我!板儿,去买个万儿八千朵的花,送给白牡丹,就说是本公公觉得她非常不错,赏她的。”
板儿可不敢违逆高公公,虽然心裏有些不愿意。
他跑到台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递给卖绢花的人,说道:“来五千两银子的。”
大手笔,绝对是大手笔!
秦行之在台上忽悠高公公,台下的人并没有直接听到,但此时板儿拿着银票买花,却都看到了。五千两银子可是一个人出的,不仅如此,买花的还是个太监,轰动效果就更大了。
秦行之觉得挺不好意思,忽悠一个太监拿出这么多银子,似乎有些伤天害理的感觉。他讪讪的说道:“高公公,你也太实诚了。贫道就是不明白,你为何这么相信我?当然,我知道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可你的戒心也太低了吧?”
难以想象,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太监,是如何在风云变幻的皇宫活下去的。
难道大家的印象有误,其实皇宫是个纯洁的地方,裏面住了一群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高公公哈哈大笑:“想知道为什么?”
“还请高公公赐教。”
“晚上和你师父到驿馆找咱家,我给你解释解释。”
秦行之问道:“我师父……也得去?”
“那是当然!实话跟你说吧,帮你忙,咱家主要还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
“您认识我师父?”
“不认识。”
“那……”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晚上一起过去不就明白了吗?”
此时板儿已经买了一万朵绢花,让人帮着把绢花送到白牡丹面前。
形势立刻又是一变,白牡丹成了第一名,被大家寄予厚望的绿依,反而变成了第五名。这就不是秦行之能管得到的了,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堆,他的本意绝不是为了公平,纯粹就是希望白牡丹能进入决赛。
板儿回到高公公身边,神情有些不高兴。
这是肯定的,五千两银子放谁身上都不是小数目,真以为老太监弄点钱容易?平白无故送出去五千两,板儿替自家公公心疼。
高公公招手让板儿过来,低声吩咐几句,板儿的情绪立刻恢复了,似乎五千两银子立马变成一堆废铁,板儿完全不看在眼里一样。
秦行之在一旁看得稀奇,老太监也太神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