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公主之尊下嫁臣子,老夫认为,赐婚圣旨可以有,而且她也不应是妾。”
“您这是看人下菜碟呐!”
秦行之一边嘟囔,一边摸着下巴想起了心事。
总算清静了!
文良纯抓紧时间开口:“陛下,关于如何处置大力营……”
“等等!”秦行之打断文良纯。
“贫道说了,大力营有功无过,陛下以前那些侍衞虽然有罪,但也不能老关着人家。好歹都是熟人,以前还送熊六梅刀……咳咳,总之贫道没法坐视不理。”
郭常冷笑:“国有国法,你想怎样?”
“我拿爵位换!”
又是这句,大臣们又好气又好笑,合着你小道士换上瘾了,不把爵位糟践掉,誓不罢休对吧?
然而……
文良纯左右看看。
杨旭、赵辉祖、郭常等人眼中带着笑意微微点头。
赐婚圣旨关系到礼法,这个确实无论如何不能松口。可饶恕大力营和侍衞,换取秦行之的爵位,免得大家以后见了他还得行礼,似乎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啊。
毕竟,文臣其实也认为大力营罪不至死,保护小道士又不是保护皇帝,罚点饷银、抽几鞭子,也就差不多了。
而侍衞,既然面子挣了回来,也就没有借处置侍衞推卸责任的必要了。
孙蒙痛苦地捂额头:“小道士,你到底是有多不待见这个侯爵?”
“废话,白拿钱的官儿谁不喜欢。问题是贫道现在不缺钱,付出一个爵位救大力营,我觉得能接受。至于侍衞,说实话不救我也不在乎,可是既然我用爵位换大力营免罪,这算是赠品,不要白不要。”
文良纯问:“闻道,你确定不会后悔?”
“那可难说,不过贫道后悔了你也不会把爵位还给我,对吧?所以一旦板上钉钉,我也没办法,毕竟贫道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大臣们纷纷侧目,你不胡搅蛮缠,那大家都是圣人了。
“既然如此,请陛下圣裁。”文良纯把决定权交给孙蒙。当然,这话的深层含义表示他同意了,无论文武大臣还是孙蒙,都明白。
孙蒙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朕不同意。小道士,你挺聪明个人,居然也有被忽悠的一天。搞清楚,决定处罚大力营的是朕,决定侍衞生死的也是朕,这都属于军机大权,文大人他们根本管不着。”
咦,陛下反应好快呐!
文良纯等人深感意外。
事实是这么回事,但眼看到嘴的肥肉,文良纯怎肯让它轻易飞走?
“陛下,军机大权臣等不敢逾越,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掌权者最忌赏罚不清,您要饶恕大力营和侍衞,终究要给天下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朕高兴,这个理由行不行?”
“陛下认为呢?”
孙蒙郁闷了:“你们铁了心想剥夺小道士的爵位,是吧?诸位爱卿,小道士为国立功这是事实,他不在乎爵位,你们就真能心安理得给他收走?”
大臣们顿时沉默了,饶是久经锻炼,脸上还是有些发烧。
虽然小道士喜欢折腾,可他为朝廷找回了面子,并且还是额外大奉送,大臣们打心底感激他,因此封爵之事没人阻拦。结果就因为他替大力营求情,大家一起忽悠他用爵位换,这事儿确实做得很不敞亮。
秦行之还安慰众人:“没事,诸位千万别有什么内疚心理,爵位乃身外之物,贫道不在乎。”
大家脸上更挂不住了。
可他们是朝廷重臣,说出去的话虽然不是金口玉言,那也不能随便收回,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文良纯脑筋急速运转,沉吟道:“陛下教训得是,一个侯爵用来换免罪,确实有欺负人的嫌疑。微臣有个建议,陛下看看是否可行。”
“文大人请讲。”
“恨天侯降为恨天伯,陛下以为合适否?”
孙蒙眼睛一亮:“爵位降了一等,好歹也算没白辛苦,将就着也能显摆一回……小道士,你意下如何?”
秦行之淡然一笑:“贫道视名利如粪土,侯爵也好,伯爵也罢,都无所谓滴。当然,贫道是个场面人,如果诸位坚持,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在红尘里打个滚。”
众人好不容易升起的内疚,差点被小道士这番不知羞耻的话给搞没了。
秦行之就有这种天赋,分分钟让人发火。
孙蒙赞叹:“不愧是鸿蒙派掌门,这风度,这觉悟,李道长也不过如此罢了……好,恨天伯高风亮节,这事儿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