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猛抛媚眼:“公子懂的。”
这时终于有人怒了。
方员外愤然起身,指着雅美怒喝:“好一个不知羞耻的荡|妇。本员外花钱听曲儿,图得是个高兴,没想到竟受此等侮辱。这裏谁管事,给我站出来!”
雅美显然没料到有人会发难,回头看向方员外,脸上就露出委屈的表情。
八姑噌一声窜进大厅:“哎哟,方员外莫生气,奴奴给您赔不是……雅美,赶紧向员外赔礼道歉呐。”
雅美依靠百花阁赚钱,自然也不愿得罪顾客,于是也没怎么犹豫,远远冲方员外躬身行礼。
方员外哼了一声:“道歉就不必了,把这些天老夫花的银子还给我。本员外不是缺那点钱,但你百花阁涉嫌欺诈,我不当冤大头。”
八姑不明白:“欺诈……这从何说起?”
方员外冷笑:“真要老夫说出来?若是我说出来,大家都找你退钱,你却怪不得老夫。”
八姑还没回答,客人们纷纷叫嚷着让方员外说个明白。敢进百花阁消费的,就算做不到一掷千金,基本上也不缺钱。他们舍得花钱,但有个前提,不能被人当冤大头坑。
方员外说道:“诸位请看,这所谓的花魁雅美,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可她方才的做派,你们觉得像吗?你们说,这不是欺诈,是什么?若她只是琴艺好,人早就不清白,大家干嘛花银子捧她?”
众人恍然大悟。
对呀,就雅美刚才的行为,很难让人相信她是清白的。是,她可能对俊美的秦公子一见锺情,可那又怎样?既然她现在敢这么大胆,难说以前没这么做过。
清倌人,身子清白十分重要。
虽然都想一亲芳泽,为此甚至不惜乱扔银子,但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拔得头筹。残羹剩饭?抱歉,如果这样,百花阁普通姑娘有的是。
于是众人纷纷叫嚣起来。
雅美没想到自己因为对恨天伯“稍微”热情了点,居然被人侮辱不清白,眼圈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
可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又如何自辩?
八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诸位,请听奴奴说几句。”八姑高声道,“百花阁绝不会欺诈客人,所有花魁都是清白姑娘。雅美方才的作为,是有原因的。”
“那你说到底什么原因,莫非这位秦公子身份尊贵?得了吧老鸨,你一青楼,雅美一风尘女子,就算有身份尊贵的人来,你们也不认识。”
八姑看了眼秦行之:“秦公子确实身份尊贵……”
方员外冷笑:“老夫这双眼不瞎。我来你百花阁,还带两个侍从伺候呢。那小子就带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说他身份尊贵,谁信呐。”
秦行之推推孙蒙,低声道:“提到你喽,赶紧准备准备,今天这场逼贫道让给你装。”
孙蒙摆手:“别急,还没到火候。”
八姑心说,您方员外牛,一口气得罪了恨天伯和皇帝,老娘不服都不行。
但秦行之和孙蒙都没动静,反而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八姑只能继续辩解:“方员外,秦公子的身份,奴奴可不敢透露。但您的指责纯属无中生有。奴奴以百花阁老板身份保证,我家花魁都是清白的。”
方员外哈哈大笑:“你保证,还百花阁老板……不过就是个卖肉的头儿,你的身份值几个钱?不想退钱是吧,可以,本员外不缺银子。你要证明雅美清白,老夫倒是有个主意,不如今晚让我梳拢她一番,如何?”
其他客人一愣,随即不愿意了。
“老鸨你别听他的,要梳拢也是本公子梳拢。”
“去,你才投几个钱?本少爷才当仁不让。妈妈你放心,少爷我经验丰富,雅美清不清白,我一试便知,绝不会冤枉好人。”
雅美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要逃走。
秦行之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别怕,坐贫道身边,孙公子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雅美犹豫了一下,乖乖坐下。
“孙公子”没心没肺地笑:“雅美蝶,你为本公子创造了这个珍贵的机会,我十分欣慰呐。放心,一切有我,我不仅要替你主持公道,还大大有赏。”
仿佛是害怕孙蒙猥琐的笑容,雅美往秦行之身边靠了靠。当然,实际上是否仍然在故意勾引小道士,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八姑脸沉似水,但基于她一贯视顾客如上帝的理念,仍然不愿得罪客人。虽说她有小道士这个后台,并且秦行之和皇帝就在现场,可她认为,这不算大事,能自己处理,最好还是别麻烦恨天伯。
开青楼,碰上几个胡搅蛮缠的客人,真不算什么大事。
况且雅美也确实有错在先,不该刺|激客人。
“方员外,诸位贵宾,雅美的清白奴奴不想再争论。退一步讲,即使她喜欢上谁,那也是她的事。虽然她是百花阁的花魁,但她其实是自由身。”
客人哄堂大笑。
“自由身?花魁?哎哟娘呀,笑死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