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笑问,“住了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也是顺势打听打听朱家有没有结亲的意思。
赵蓉笑,“因铃姐姐、曦姐姐都回娘家了,除了陪老祖宗说话,就是姐妹们玩笑。姐姐都是在太爷的院里,我就不知道了。”
赵长卿笑,“就是陪老人家说说话。”
赵蓉笑问,“都说太爷脾气古怪,姐姐,太爷好相处不?”
赵长卿不知赵蓉为什么要问这些傻话,太爷好与不好,她为什么要对赵蓉说呢。赵长卿笑,“太爷很慈霭。”
赵老太太笑,“太爷难得跟谁投缘,他这是喜欢你。”
赵长卿笑,“明天就十四了,中秋铺子里放假,我得去药铺里瞧瞧,看中秋买点什么东西发给大家。母亲,咱家里中秋节的东西可置办齐全了?要有什么不衬手的,我一起置办了就是。”
凌氏笑,“早都置办好了,你铺子里多少人要发节礼?咱家瓜果有的是,你别去外头买,从家里走就是。其他的你要再买什么就自己去买吧。”
赵长卿笑,“那就再买些点心果子,再搭配些鸡鱼肘肉的发吧。”
凌氏道,“你这手面儿还真是大方。”
赵长卿笑,“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这些小钱不算什么。”
正说话间,丫环婆子将东西捧了进来,凌氏问,“莫不是老祖宗又赏你们东西了?”
赵长卿笑,“一人一幅赤金头面,还有几匹料子做衣裳,另外老祖母给了我一匣子宝石。”赵长卿说着,永福就打开匣子,给赵老太太、凌氏过目。凌氏赞叹了一句,“真是好东西。”暗道长女真个天生有财运,又眉开眼笑的假假道,“这般贵重,可是不该收老祖宗的。”
“我本不想收,老祖宗说知道上回给我的我用出去了,这是特意给我的,我也只得收了。”赵长卿很难形容自己的心理,不过,她就是这样说了。
凌氏挑眉嗔道,“也就是老祖宗这样的心胸了。”想到梨子如今出息的很,凌氏也没好多说,叮嘱道,“既是给你的,你仔细收着,别枉费了长辈的心。”朱老太太知道赵长卿拿她给的珠宝给人抵了债也没说啥,凌氏已是万分庆幸。如今竟重给了赵长卿这一匣子珠宝,凌氏唯剩下惊喜了,笑,“老祖宗自小就待你好,你要多孝顺老人家。”对前头朱庄之事的恼怒竟也去了几分。想着朱庄那王八羔子行事无礼,到底不与老祖宗相干。
对这一匣子珠宝,赵蓉当真是心下黯然,她从来自认为不比赵长卿差,就是将来的前程,也远远要好过赵长卿的。可不知为何,重活这一辈子,不论是家中长辈,还是亲戚朋友,似乎都格外的看重赵长卿一些。
真是让人心下不服啊。
赵蓉微微抿了抿唇,带了些凉意的目光扫向赵长卿。却不料赵长卿正端坐着看她,神色笃定而深沉。赵蓉心下微凛。
赵长卿一直看到赵蓉不自在起来,赵蓉笑问,“姐姐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赵长卿笑,“祖母、母亲,我回屋整理下带回来的东西,就去铺子里了。”
赵老太太笑,“去看看吧,晚上早些回来,你想吃什么,我叫厨下预备。”
赵长卿笑,“太爷说了,晚上吃清淡些长寿,昨天在太爷那里吃了一道素炒口蘑倒是不错。若是家里的口蘑,叫柳嫂子添一道。”
凌氏笑,“这简单。你记得回来吃饭就成。”就是家里没有,现叫人出去买也来得及。
说了几句话,赵长卿便回了自己屋。赵老太太也打发赵蓉自去歇着了,赵蓉坐在窗前发呆,已是中秋,天气渐冷,窗户也关得严,屋里便显着有些闷了。赵蓉叫丫环开些窗,小丫环劝道,“姑娘,外头一日冷似一日,如今还没烧炕,还是莫开窗,小心着凉……”
小丫环话音未落,赵蓉已不耐烦斥道,“叫你开窗就开窗,哪儿来得这些话!”
小丫环不敢说什么,忙去开了窗,见赵蓉心气不顺,便跑出去做活了。一时,宜华端来香茶,小声劝道,“姑娘明年就及笄,那屋儿里的能有什么好前程?姑娘这一样就能压死她。姑娘想一想,可是这个理?”放下茶,宜华轻手轻脚的关了窗,道,“奴婢取了些果子搁屋里,有果子香熏着,屋里一会儿就好闻了。晚上风凉,冻坏了姑娘,奴婢们就该死了。”
赵蓉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赵长卿的名声早坏了,她不可能再嫁什么好人家去。而明年,腾表兄肯定会中举的。明年,也是自己及茾的年纪。或许,自己不必再如同前世那般,把腾表兄让给别的女人了。
宜华嘴唇动了动,轻声道,“奴婢看律少爷……”宜华是个聪明人,只说半句,便不再多说,不过是给赵蓉提个醒儿罢了。想到朱律,赵蓉先是皱眉,可再想到朱律的出身人品,又不禁心下微动,朱家到底是大户,何况朱律是长房子孙。赵蓉沉了脸道,“不必再提。”不过是在朱家住了两日,此事成与不成还得两说。
宜华连忙应了,赵蓉端起茶盏呷一口,母亲说的没错,宜华的心的确是渐渐大了,她不过与朱律初见而已,宜华竟然会生出这些主张。
的确是,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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