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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子弹,他还是条件反射般放手后退。</p>
呆立几秒后,他的眼神变得呆滞,表情扭曲,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p>
号令枪生效了。</p>
我走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走到前面的栏杆那里,跳下去。”</p>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表情里透露出畏惧,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地朝悬崖边迈进。</p>
他的身形开始萎缩,步子变小。</p>
是返春剂药效过了吧?</p>
虚妄的青春正在消逝,他变回了老朽垂危的身体。</p>
走到山崖边,他双手握住栏杆,迟迟没有跳下。</p>
生死关头,他的意识似乎有所清醒,泪流满面地回头看我,似乎在祈求饶恕。</p>
我没有忘记他曾经凶恶嘴脸,用强硬的语气命令:“跳下去!”</p>
他无力违抗,身体翻过半人高的铁栏杆,从我的视线里消失。</p>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p>
处理完现场痕迹后,我打车去了医院。</p>
母亲没什么大碍,只需要观察几天。</p>
一家三口,在病房里抱在一起,无声哭泣。</p>
灾祸也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紧密。</p>
第二天,是最提心吊胆的,就怕执法者找来。</p>
事实上,出奇地平静,连网络上都没看到消息。</p>
母亲出院那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通知面试的。</p>
尽管事件还未平息,我还是去了面试,毕竟机会难得。</p>
面试官,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的,过程中不动声色,不知道她心里的决定。</p>
结束后,我借用了他们公司的卫生间,在隔间里,听到面试官和同事说话。</p>
我本不想偷听。</p>
但有人提到“刚来面试的那个中年妇女”,显然指的是我。</p>
“那个人不行的。”面试官断然说。</p>
“她能力不行?”同事问。</p>
“能力还可以,但她年纪那么大,来做这种基础岗位,太不合适了吧!主管都比她年纪小,怎么管啊?”</p>
那个同事出去后,卫生间里,只剩下我和她。</p>
心里的怒气在升腾。</p>
我是来找工作的,凭什么一直遭受歧视?</p>
明明她和我差不多的年纪!</p>
面试官见我从隔间出来,一时愣住。</p>
我没和她再说什么,从包里拿出随身存放的号令枪,对着她的脑袋开枪。</p>
“让我合格录用!如果有人反对,你去说服他们!”我在她耳边下了命令。</p>
一周以后,我接到了录用通知。</p>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号令枪帮的忙,但无业两年后,终于再就业,我还是禁不住欣喜。</p>
工作很顺利。</p>
我在公司过道上,遇到过面试官,她似乎对我没有印象,也不记得是她竭力劝说别人录用的我。</p>
这也是号令枪的后遗效应。</p>
有了工资收入后,我搬离了父母家在外面租房。</p>
每个月,我都会给他们的储蓄卡上打钱。</p>
虽然他们说不需要,我还是坚持这样做,以此提醒自己,最艰难时,父母对我的付出。</p>
每周我会回一趟家,和父母聊天、吃饭、逛街,享受和家人共度的安宁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