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候机室里，唐颖的脸色还很苍白，捧着一杯红枣茶，慢慢喝着。</p>

她被罄书唤醒时，一切都尘埃落定。</p>

销声匿迹三年的唐天霖，确实出现了。</p>

魏父跟周南都只是他的棋子，哪怕罄书成功夺得梦魇，也没能把他留住。</p>

相比香港那边的烂摊子，浮出水面的启示会，才更加重要。</p>

唐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p>

唐天霖没死，她当然又惧又恨，转念又有种果然如此的莫名安心感。</p>

她害怕他，又因为他的出现，找到了今后奋斗的目标。</p>

“如果你说的是梦魇事件，目前确实结束了。”</p>

罄书放下报纸，带着他惯常的微笑，“跟我搭档的感觉怎样？”</p>

唐颖毫不留情地吐槽他：“烂透了！”</p>

这次搭档，她觉得自己全程都被对方着玩，跟不上罄书的思路和行动。</p>

哪怕任务完成，也没有半点成就感，反而觉得挫败极了，真不知道苏既明怎么受得了他。</p>

“是你还不够成熟。”</p>

罄书老气横秋地点评道，“以后多经历几次社会的毒打，你就长进了。”</p>

唐颖跟他拌了两句嘴，也觉得没意思，两人间又回到了那种互不干扰的宁静中。</p>

直到一杯红枣茶见了底，她才犹犹豫豫地压在心里的话，问出来；“那个……你还记得之前的噩梦吗？”</p>

“怎么了？”</p>

唐颖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说，她在梦里看到，罄书被人一枪打头，当场死亡。</p>

虽然那有可能是梦魇在故意吓她，可冥冥中有种直觉告诉她，这是真实发生过的。</p>

然而，这样一来又不对劲了。</p>

倘若罄书真在宋家灭门时就死了，如今坐在她面前的人又是谁？</p>

还是说，这世上当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p>

罄书看了她一会儿，就在唐颖都感到心慌的时候，他突然笑了：“我当然记得。”</p>

“你之前不是……说都忘了吗？”</p>

“一些很零碎的画面，始终串不起来，这回倒要感谢梦魇，误打误撞帮我个忙。”</p>

罄书顺势问道，“不过后面的，我就彻底不知道了，你还看到什么了吗？”</p>

唐颖迟疑了片刻，还是把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影告诉了他，附带自己的看法：“会不会就是启示会的人？”</p>

“有可能。”</p>

“那你……”</p>

唐颖一咬牙，“真的被枪打中过头吗？”</p>

罄书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指着自己光洁无瑕的额头道：“唐小姐，你要相信，就算是最好的整容机构，也不可能把枪眼堵得这样浑然天成，噩梦里的那些虚虚实实，多长点心吧。”</p>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当时的事，我记不大清了，反正醒过来是在一家医院里，你们家已经查过医疗记录，别多想了，好好养神。”</p>

唐颖终于松了一口气。</p>

她闭上眼小憩，错过了罄书逐渐变得晦暗不明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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