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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冲听郭旭这么说,眼泪一下涌出来。</p>
用了三天办完父亲的身后事,陶家冲把父亲的骨灰盒,同母亲葬在一起。</p>
他也不知道母亲愿不愿意。</p>
新买一座墓地要大几万,他手头本来就没多少钱,办葬礼又花了不少。</p>
无奈之下,也只能当泉下的母亲不反对了。</p>
郭旭开着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帮着陶家冲忙里忙外。</p>
守灵那天,周启也来了,整个人又黑又瘦,才三十五六,鬓边头发已经有些发灰了。</p>
陶家冲心下感叹,原来大家都过得不容易。</p>
三人在充作灵堂的屋里,聊了一会儿,喝了点酒。</p>
趁着酒劲儿,郭旭问周启,陈宝仓是不是幕后操控者。</p>
周启迟疑了一下,摆手说自己并不清楚,那个案子不归他管。</p>
陶家冲看出来,其实周启知道点什么,碍于身份没法细说。</p>
他阻止郭旭继续问,把话题转到年少时的一些趣事。</p>
又过了一天,傍晚,郭旭打电话,问陶家冲人在哪儿。</p>
当时,他正在那个以前修理家电的铺子里。</p>
他以为老陶早把铺子转让了,没想到还在,里面的布置,还是十年前的样子。</p>
反常的是很干净,几乎没什么灰尘,想必老陶常来打扫。</p>
郭旭片刻后赶到,语气中带着惊讶,说:“这铺子我以为早卖了呢?”</p>
陶家冲合上电闸,看着日光灯亮起,说:“估计是没人要吧。”</p>
“怎么可能没人要。”</p>
郭旭说,“前段时间,我还看到有人贴广告,要租这条街上的铺子。你别看这街上没多少人,生意未见的差,我看你爸可能是一直等你回来,继续开这个修理店。”</p>
陶家冲打量着铺子里的一切,心想,郭旭没准真说对了,“你找我有事儿?”</p>
“嗯。”</p>
郭旭点头,曝着牙花子,脸上浮现犹豫表情,半晌才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p>
陶家冲看了一眼郭旭,说:“我手头还有两万多块钱,你要多少?”</p>
“嗨,你想多了。”</p>
郭旭笑了一下,摆摆手,“我是缺钱,不过不是要和你借钱。”</p>
“那你要干嘛?”陶家冲有点奇怪。</p>
“我打算报复陈宝仓,不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郭旭恨恨地说。</p>
陶家沖看了郭旭一眼,问:“你打算怎么报复?打他一顿?”</p>
郭旭看了一眼门口,低声说:“姓陈的有一家金店——”</p>
他才说了一半,陶家冲就瞪大眼睛打断他:“开什么玩笑,就咱俩,抢金店?”</p>
“我有一个朋友在他店里干过,清楚里面的门道。”</p>
郭旭表情诡秘地说,“他这次也损失了不少钱,找姓陈的要过,被打了一顿,还把他跟辞了。”</p>
“他气不过,前两天和我喝酒,喝多了后问我,有没有胆子干一票,前段时间刚进了一批金条,锁在保险柜里,一根五百克。”</p>
“按照现在的金价,揣兜里几根,咱们之前损失的钱就回来了。你还记得前些年,连着打劫三家金店的案子吗?”</p>
“这么多年过去,毛都没抓着,那些人说不上到哪儿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咱们也不贪,就拿几根,抢了就跑。”</p>
“这人海茫茫,加上姓陈的仇家可不少,上哪儿找咱们去。”</p>
陶家冲听完,沉默下来。</p>
从那天周启的反应来看,陈宝仓大概率同借贷公司脱不了干系。</p>
间接也算是害父亲去世的凶手。</p>
他想起那个住院处的医生说,老陶身体机能还不错,如果不是突发脑淤血,再活个十年二十年跟玩似的。</p>
心里豁然涌出迟来的愤怒</p>
不行,这仇得报。</p>
“靠谱吗?”陶家冲问。</p>
郭旭见陶家冲松口,喜上眉梢,说:“那人说得头头是道,应该靠谱,你要是觉得行,我把人喊过来。”</p>
“店在哪儿?”</p>
“湖西大街,金泰大厦底商,民康药店对过。”郭旭说。</p>
半个小时后,叫陈斯威的男子,敲卷帘门进来。</p>
看面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和郭旭差不多身高,右眼角还有一块未散的淤青。</p>
说话声音有些粗哑,管郭旭叫旭哥。</p>
陶家冲让郭旭,把人带到柜台里面,在破旧的沙发上落座。</p>
然后烧了热水,摆上三个杯子,找出不知道多久的茶叶,泡了一壶茶。</p>
陈斯威来之前,陶家冲和郭旭两人研究了一下。</p>
为了确认这不是一个圈套。</p>
郭旭负责提问,陶家冲观察后者的反应。</p>
陶家冲把自己想问的,都告诉郭旭,包括保险柜型号,店里人员情况之类的细节。</p>
寒暄之后,一边喝水,郭旭一边问陈斯威金店里的情况,“你再说一遍都有什么东西?”</p>
“不是说过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