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落荒而逃了,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千弦音一样,从他面前近乎狼狈地跑掉了。
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试图平息心中的慌乱。我隐约明白了一次比一次更渴望去见他,又更难去见他的理由。
是这不受控制的心跳吧。
所以才要找理由去见他,所以才会没有办法随心所欲,想见就去见,为了案件去见他,多么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这样就可以掩饰我去见他的真正理由。
我靠在图书馆外面的墙壁上,星星布满天空。
我一直不愿意面对,不想承认一件事。
那就是在开学的那一天,在我穿过漫长的黑暗,看到光圈中间那个美好的宛如天神一样的妖族少年,他已让我怦然心动。
一见锺情,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一见锺情。
直到我遇见千弦音。
我拼命阻止自己这么去想,却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想见他,为了案件吗?如果是为了案件,我早就应该去见他。
可我不敢,因为害怕见了他,会越来越想看着他。
我在害怕。
回了寝室后,我洗了个澡,胡乱吃了点东西就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仿佛是要将全部的自己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到我的内心。
这一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总是做着光怪陆离的梦,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精神明显糟糕极了。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花子优啊花子优,你金刚石做的心脏,也并不是那么无坚不摧,无论多坚硬的石头,都能被破开,只是有没有遇到能破开石头的利刃。
而对我来说,千弦音大概就是那把利刃。
用冷水洗了把脸,直到脸上看不出一丝倦意,我这才用毛巾擦干了脸,将书放进书包,换了校服出了寝室。
这一整天我都萎靡不振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差点将米粒吃进鼻子里,江夏和罗成渝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我用晚上没睡好当借口混了过去。
我觉得我不能这样,我得恢复正常,不就是喜欢上一个妖族少年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我越是这样想,心就越发慌乱。
我没敢去见千弦音,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这期间侦探社顺利成立了,罗成渝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两个凑数的,这些挂在社团凑数的人很多,大多是为了赚学分的。
侦探社的社团教室是用的一栋很有鬼屋气氛的小屋,那小屋的位置离图书馆倒是不远,步行大概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这几天,爸爸又给我寄来了一些资料,然而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游轮案从发生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
看来我得想想办法,那个死去的女孩和我一样是半妖,并且也没有继承到妖力。她的父亲是很有权势的官员,最近给警局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
可是要把千弦音从地下室里带出来,能用什么办法呢?
一定可以出来的,那个结界并非不能破开,我能够自由进出就是最好的解释。
只是用什么办法可以办到?
我甚至想过干脆问一下爸爸,能不能看看千弦音到底为什么被关起来,有没有办法能放出来了。
但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我没有办法解释我和千弦音是怎么认识的。
我直觉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能自由出入那个地下室。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小小的差错,所以那个结界没能挡住我的脚步。
我沮丧极了,虽然之前信誓旦旦地对千弦音说,我一定会带他走出地下室,可是到现在为止,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这么干着急也不是办法,一个人想总是比不上两个人一起想办法,于是在我一个人沮丧混乱了一个星期之后,我又一次去了地下室。
千弦音并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来了啊。”
“嗯。”我点了下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还在看书,从封面看是关于半妖的,不过和上次看的那本不一样。
“你对半妖很感兴趣?”我侧过头看着他问。
“不是对半妖感兴趣。”他的唇边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宠溺的错觉,“而是对你感兴趣。”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稍稍偏过头来,视线正好落在我的脸上。
我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