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虎子抡起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打在鬼子面门上,势大力沉的拳头几下功夫就让后者的脸上血肉模糊意识效退。
“砰砰砰砰砰砰砰……!”
“早く射撃せよ!”
“哈压库西洛!”
短短两分钟烟雾逐渐散去,匍匐在掩体后面的鬼子纷纷开火还击,许多日本兵在鬼子军曹的率领下重新组织起了进攻。
龚大年疯狂地开着枪,极力阻止小鬼子靠近,滚烫的枪管前喷出耀眼的火蛇,那恐怖的威力血肉之躯沾之即死,此刻他更像个杀神,一挺重机枪愣是把进攻的日军小队给逼退。
就在这时,去收集弹药的俩人也回来加入了战局,季老六抱着一挺九九式轻机枪架好位置,炮手东子身上挂了七八条手榴弹袋,像个人形掷弹筒似的躲在掩体后面往外不停丢手雷,。
虎子的冲锋枪早就打干净了,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九九式步枪,迅速卧倒拉栓瞄准,不断对着露头的鬼子机枪手放冷枪。
“大年!机枪可不是这么玩的!别搂着不松手啊!”季老六靠在石头后面放声大喊,
龚大年也意识到了问题,连续射击让那挺m2重机枪的枪管开始泛红,弹链箱里250发子弹还没打完,这根枪管很明显就快要报废了。
不仅如此,疯狂开火也让龚大年成了众矢之的,大部分火力几乎都朝他倾泄而来。
“还有没有备用枪管!?”
噗!噗…
话音未落,一串急促的长点射猛然击中了龚大年,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车上掀翻滚落地面,唯一的重机枪火力也在这一刻停息。
“头儿!”
虎子目眦尽裂,顾不上别的连忙爬到龚大年身边,将他扶起来查看伤势。
龚大年脸色苍白,身上的三个弹孔还丝丝冒着血花,子弹先后击中了他的大腿和左肩,最要命的是下腹部的贯穿伤,弹丸翻滚所造成的空腔效应早就把肠肚搅烂,鲜血止不住地从前后两个伤口里拼命往外涌。
“头儿,坚…你可得坚持住啊你…”
虎子扯出身上的急救包,可面对这种伤势根本无力回天,按在伤口上的绷带顷刻间就被鲜血给染红…眼看龚大年越来越弱的气息,他完全没有一点办法。
“虎…虎子…甭费那…劲了,快…回坦…回坦克里…”
伤口的抽搐让龚大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上涌的鲜血从嘴角里往外溢,逐渐放大的瞳孔也预示着他的结局。
“兄弟…先走一步,咱装甲旅的…兵…可没有当俘虏的习…”
望向还在为自己包扎的战友,龚大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同时将一颗手雷交到了他的手里。
看着那逐渐失去生气儿的眼睛,虎子眼角含泪牙关紧咬,满是血污的手死死攥紧了手榴弹,仿佛指甲都要被他扣入肉中。
“炮击!虎子快躲起来!”
不远处的季老六奋力朝他大喊,沉闷的炮火声徐徐传来,那是鬼子在山顶的九二步兵炮所发出的轰鸣,炮弹骤然而至,朝这边跑来的季老六与东子两人瞬间被飞沙走石给覆盖…
虎子不敢再怠慢,直接躲到坦克车底,同时也把龚大年的尸体拖了进去,要是被炮弹炸烂那可就捏不回去了。
日军似乎已经放弃继续冲锋的打算,前沿的鬼子居然开始后撤,转而想直接用炮击将他们彻底消灭。
看样子他们是真的非常生气,92步兵炮、战防炮、迫击炮…能用上的火器都用上了,半山腰已然变成了爆炸的海洋…
不知过了多久…震耳欲聋的炮火终于停息,虎子挣扎着爬出车底,他半蹲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耳膜生疼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
四处张望之下,只见周围一片狼藉,浑身焦黑的季老六正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东子不见踪影,找了一圈只发现一个身穿坦克兵作战服的半截尸体,样子却早已面目全非。
整个五人坦克车组,此刻就剩他一个人了…
虎子感到绝望了,而远处…鬼子搜索队又一次扫荡过来,好像非得要把他们赶尽杀绝才能满足。
身边已经没有什么武器了,就算有…自己一个人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望了望在坦克车底的龚大年,耳边依稀响起了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手里这颗手榴弹似乎还带着些许温度…
装甲旅可没有当俘虏的兵!死也得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