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满一壶来!”刘赫摇了摇空酒壶,吩咐阿卫。</p>
阿卫想劝,这酒虽好,可一旦要醉死了,就不知要躺上几日几夜才是能醒。主子已是喝得太多,若还要续。。。。。。</p>
“快去!孤的酒量,还需你这奴才担忧不成?”刘赫挥手催促着阿卫。</p>
“主子缓缓!待阿壮回转了,奴才就去!”阿壮原是送了晟王妃回府,这会儿倒给阿卫拉出来做由头!</p>
刘赫盯着阿卫,眼神澈亮,见不到一丝醉意:“即刻就去!也不必去添,只叫他们把酒缸搬来这里便罢!”</p>
要在平日觉得刘赫贪杯了,阿卫定是要赖上一赖,顶上一顶,而今,对着这个通身冒着火星的主子,阿卫却是不敢!应了一声,便磨蹭着去了,只想着走慢些再慢些,能拖沓几时就是几时。</p>
刘赫旋动着手中酒盏,看着那一抹缥色云云团团在手指间流动,新圩也跟着流淌起来。</p>
这酒盏原也不是酒盏,而是在云城之时跟盛馥讨要的茶盏。那时说是这缥色醇正难得,见者难弃,心底却是想的要与钟爱之人同享共有。盛馥听了连一个眼色都是懒得给,便让初柳取了一套给他,也不知她那时是否领会了刘赫之心之想。</p>
“呵!”刘赫笑得凄凉:“孤何德何能,得受老天这样厚待!亲父猜忌荒诞、利极偏私到了极致!亲母不争不抗,淡薄寡情到了少有!祖母浅薄愚蛮,外祖道貌岸然,交付初心之人而今已是成仇,挚爱之人又是要另嫁他人!孤本是嫡长皇孙可坐拥江山,如今却是累得父王母妃要为孤之一己性命担忧!”</p>
“二十余年来的处处稳重,事事小心,于他们看来是只为换得一个苟延残喘么?!”</p>
“于皇帝看来,只要是让孤活着便是他的恩典么?”</p>
“于朝臣们看来,孤生来便是个笑话么?”</p>
“什么初心难得!什么生死不离!都只是为了一己之利的尔虞我诈!”</p>
“亏得是孤早变了心!亏得是遇见了梅素!不然孤岂不是要死无全尸?”</p>
“然梅素!梅素就要嫁予齐恪!齐恪只是皇弟,而孤本应是皇帝!齐恪曾是辜负了她,孤却是断然不会!”</p>
“为何?!孤却是为何当时不说明了?!倒是让齐恪演了一出好戏,软了梅素的心肠?!”</p>
刘赫烦躁猛起,又想斟酒满杯,只求喝个昏天黑地,人事不省。一拎酒壶又记起已是无酒,一时躁意更盛,抓起酒壶只想砸去了泄愤。即将脱手之时,那片缥色却如同盛馥眼中的两把冰刀,深深地插入他如同火焰山壁般的心间,滋滋作响。</p>
“孤要争!却再不是为了以往十年所想而争!“</p>
”孤是要取回孤之所属,一草一木,一线一针,都是不会放过!往日负我者,必处之!必杀之!”</p>
“若孤败落,若孤死无葬身之地,可会有谁会为孤掬一把伤心之泪?”</p>
“梅素,孤的心,居然不曾剧痛!”刘赫抚上心房,喃喃自语:“孤今日知晓得如此多,如此重,如此沉,可心,居然不痛!是被辜负惯了么?还是天道云,只能为卿而痛?”</p>
刘赫捂住了脸,无声无息间,几滴泪珠从指缝中渗出。。。。。。</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