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为是奔着孤来,只是她自以为罢了!”这回阿卫未能抢得先机,刘赫自己答了。</p>
这似是而非之答,并不能解了阿凯之惑,然再问,或者就是多了!反正来日方长,究竟何事,终有闹清楚的那日,等着便是了!</p>
“她父亲既想占翘楚之位,又不想于而今之势失去办毫;既想得我北朝器重,又怕失南朝之靠;我朝陛下既想借宇文族壮势,又恐南朝因此举兵发难;这般两厢只思得不肯舍,倒是方便了孤这个本就不想婚娶之人!”</p>
刘赫知道阿凯有疑,这等忠心之人,又为何要让他疑惑!?还不如告诉了他,一显器重,二固不疑,三么,日后少不得要做些相关之事,若他都是不清楚其中关窍,又要怎生行事?</p>
“陛下虽一心想孤与宇文家联姻,但惧南朝起事,断不会遣官媒去聘,只想用孤与南朝的渊源,半公半私做成了这门亲事!孤自是不愿,于是修书一封送予了宇文阀阅,将其中利害一一道明,并问他可原用兵戈之争来换个明媒正娶,还是当一回勾践,送出女郎只道自奔,但求来日扬眉吐气?”</p>
“若宇文阀阅疼惜自家女郎,若宇文女郎知晓该是珍重自己前程,那孤此机谋,定然是会落空!”</p>
刘赫说到次,不知是自嘲还是嘲他,涩涩地笑了一声:“孤去信已有时日,其间不曾得过宇文家半点讯息,本还以为自己是料错了!”</p>
刘赫嘉许地看着阿凯:“不想你今日居然带了此讯而来!那便是孤一点都不曾料错!因此你非但无过,还有大功!”</p>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所见的世家女郎会落魄到那般田地!怪不得她会全然不顾体面于大庭广众之下要与一个奴婢撕扯。。。。。。这又是弃子又是筹码的角儿,当真也是不好扮啊!</p>
阿凯明白了前因后果,想事儿也就不同:“奴才方才算了算时日,他们就算脚程再慢,也早该是到了!别是死在半道了,到时候又是主子的麻烦!”</p>
“无妨!她能否到得这里,又是何时会到,孤并不会挂心劳怀!”刘赫慢慢地转动着书案上的茶盏,当真是毫不在意。</p>
阿凯这才是放下了心,拜过刘赫,兴冲冲地跟着阿卫一起混闹去了。走之前还不忘又再告罪一回,说或真是年纪大了,忙着这件便是丢了那件,应是将此事早日报予主子才对!刘赫再三安慰无事,阿卫又是不停数着想要预备的菜品,这才勾得阿凯终于跟着阿卫一路小跑而去---别的都是可以放一放,晚间吃些什么可是要好生在意一回!</p>
刘赫看着两人嘻哈而走,不自主地,竟是有一份高兴!忠义已是难求,不居功自傲更是难得,这些属下或是粗鄙,但均是两徳兼备!老天于己,或者还是不薄!</p>
“宇文凌旋!”刘赫拾起茶盏轻吹着,茶气蒸腾也是掩不住他眼梢嘴角嘲讽之意:“尔父之贪妄冷情,尔之固执愚钝,世间罕见。然再罕见,孤也是料中了!”</p>
“文帝!你千万般盘算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输在这个“朕以为”上?!”</p>
“咔嚓”一声,缥色茶盏应声而碎!刘赫顷刻失乱,不顾指尖随着茶水而淌的鲜血,只想把碎片再拼个完整。。。。。。</p>
“孤怎生忘了原是这盏!虽然还有,然总是不能成套了!”刘赫颓然抛下了手中碎片,怔怔然失神。</p>
“或者这是天启?!孤不清白,盛馥必将先嫁他人!再有聚首之日,也断不会是完美无缺!岂不是正应了这缺憾!?”</p>
刘赫倏得又振奋起来:“定是如此!必定是如此!必须是如此!</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