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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盛为本来回家兴冲冲地就去找盛馥,只想告诉了她一件及其有趣之事。寻到了盛馥院中无人,再问了小丫鬟才知道她是去了大哥院里会齐尔永之客。既然是齐尔永之客,盛为想来于他也是相识,既然是相识,去凑个兴、见上一见也是热闹。当下吩咐财宝兄弟们照看着两个小儿郎去到书房读书写字,自己就往盛远院中行去。</p>
哪知还未到了尔香堂门口,远远就见初柳、绿乔两个桩子样的杵在门口,再走近些,只见她俩满脸均是白日见鬼似的又惊又怕之色,正在那里面面相觑!</p>
盛为只当是出了何事:难道是盛馥跟来人吵闹纠葛了起来?疾步走近了正待要进去看个究竟,又被两丫鬟拦下,只叫他从门缝中往内去瞧----这一瞧之下!!!难怪她们是要白日见鬼死样!盛馥居然正与一灰发灰袍之人相拥着立在当堂!</p>
盛家二郎当即疯怔了:这疯婆当真是反了天样的疯了不成!竟是何时又多了这样一个“奸夫”出来?而今非但让“奸夫”浑冒齐尔永旧友之名而来,更是要在齐尔永旧时住地“**”!她因是瞎了所以不见齐尔永的字画挂了满墙,因而不羞不愧么?!</p>
盛为愈想愈是替齐尔永叫屈:二郎早是说了需得看好了这疯婆,岂料你就是浑不在意?!如今这等样的事情,也是不能让你来管这疯婆,只待二郎来替你出了这口恶气!</p>
盛为撸了袖子要进去“就地正法”了奸夫!只是袖管还不及撸到一半,就被初柳一把拖住又是用一手掩住了他的嘴!盛为刚想挣,一边绿乔拉他衣襟指着那灰色人影示意他可要看清楚了,又是动着嘴唇无声地读出两字。</p>
然盛为气急败坏之哪里能分辨绿乔这两字为何!只是两个丫鬟搅得不得已,再是生心去看了看----那个灰发披肩的侧影,怎生这般相熟?尤其高挺的鼻梁、异常坚毅的下巴、这刀削斧砍般的轮廓。。。。。刘赫!盛为突然读懂了绿乔方才的唇语!堂内那个消瘦灰发之人正是刘赫!</p>
盛为的满腔怒火须臾被禁锢!然满胸的忧烦却是跃然而上:果不其然!二郎那时的担忧果不其然并非杞人忧天!简直就是一语成箴!这疯婆当是疯的,刘赫也是疯的罢!他怎敢冒称齐恪旧友来见盛馥?!</p>
只是刘赫是何时到了这里?!这几月不见,他又怎地脱胎换骨样成就了自己这番沧桑模样?难道这般落魄到不成人形便是传说中的相思成疾?!</p>
猝不及防的,那时与刘赫日日交杯换盏、相互虐称着“舅郎”、“姐夫”之景现于盛为眼前:彼时的刘赫意气风发,眉宇之间全是痛快!而今虽是看不真切,然就凭他一头发色灰暗,就凭他隔着冬衣都是难掩的嶙峋肩骨。。。。。。该是如何的磨折才能将人如此毁拆?这满身的萧瑟啊,比之冬日的凄凉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p>
然齐恪呢?!齐恪若知盛馥还与刘赫纠葛未断将会如何?盛为一旦想起齐恪来,又是忿忿为之不平火,怒气腾然而回:盛馥这疯婆当真是看齐尔永好欺便是这般肆无忌惮么?!若说当日纠葛还是情有可原,事到如今,盛馥为何还要去回应刘赫的相思?这是想害死了谁?第一个便是齐尔永罢!</p>
盛为低“咳”了一声,甩了初柳之手还是想冲将进去,然再一眼看见刘赫灰发,又是踌躇不忍起来!</p>
“或者,二郎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若是在商量私奔的,再进去抓个现行不迟!”</p>
如此,盛家二郎并盛家女郎两个最是得力贴心的丫鬟,便是眼睁睁、耳生生地隐蔽在尔香堂外,看着刘赫忽狂忽悲忽沉忽重、听着刘赫的字字触心、句句伤神。。。。。。。世事无常!这般的阴差阳错造就的孽缘,该是怪谁、怨谁?!</p>
若要真寻那源头,齐尔永与末杨那出就是首祸!可若是盛馥之前待齐尔永能像如今般的,他就也不会去上了谁的当,若他不上当,也就无有刘赫可趁之机!既有刘赫了,但凡是齐尔永当真是变了心,盛馥与刘赫也是能圆满!然齐恪与盛馥重修旧好得居然如此突然!莫怪刘赫不甘,纵是盛为自己那会儿都是为此变扭了许久。。。。。。</p>
若齐尔永不是好的,纵然是他们修好了,盛为仍可助了刘赫去争上一争,可齐尔永却偏是好极之人!对盛馥、对莫念、对自己。。。。。。哪个不是真心以许?两相一较,一个是婚约已定、良善之极的郎君;一个是乘虚而入、有家有室的异国王侯,纵然不论那时那箭矢之事,刘赫也是哪里会有胜算?</p>
因果循环之下,当真就是盛馥亏欠了他么?还竟是老天亏待了他?!他该怪谁?竟是无人可怪!或者也是只能怪自怨己,才是把自己摧得如此不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