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初柳既决意再不对盛馥有任何瞒藏,当下便把自己听见的上半截一五一十地回明了盛馥,果真无有一个漏字。待她说完轮着绿乔时,那小娘子也终是下了“狠心”般地将她听来的兜底而倒。</p>
“就这般,到终了也不曾有了个准主意。宝明阿尚只说勿要做些庸人自扰之事、垂伯与娘子觉得二郎此计甚好,为此他们争执了一会儿”绿乔说罢了因还不忘道个“果”,“郎主始终不曾开口、一句未说!”</p>
听罢了绿乔的一番绘声绘色之后,初柳不由得更为两个主子担忧起来--若殿下真是至尊“掳去”的,可就真要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p>
“娘娘先莫烦。郎主、二郎他们也是急坏了这才是什么都要想上几分。”初柳小心地劝着盛馥、一双眼牢牢地盯着她,就怕有了些什么“娘娘往那池里纵身一跃”的事儿!</p>
然盛馥还是如同方才一般样地正襟端坐、纹丝不动,看来无波无澜。她这“镇定”之貌倒让那两人不禁要疑:可是娘娘走神失听竟不知道我们究竟说了些什么?</p>
“娘娘?”绿乔为印证其想试探着喊了一声又问,“可要再添些茶?”</p>
出乎意料的,盛馥并无有默然不响,只是开口那句“你们可信是陛下掳走了殿下?”之言让初柳两人心中着实一凛、已有无数的景象在眼前飞驰而过......</p>
“你们确也不好答!”良久听不见回应的盛馥替两人“解了围”,“问谁都是不好答!”</p>
“娘娘,奴婢想着论是谁掳走的殿下,只要查证了,郎主与娘子就定会有主张。娘娘而今可要顾好自己,毕竟还有世子.......”初柳还是想多安慰些盛馥,因此带出世子来,只望她能为了孩儿多想一层、莫要再行些负气斗狠之事!</p>
“我已是嫁人了!嫁去了恪王府!”盛馥看着被凉风吹皱的池水、嘴角居然漾起一丝笑意,“因而盛家是盛家、我家是我家!父亲、母亲可不起恪王府的家、也不能再替我做主!”</p>
两个丫鬟初听盛馥的话都是一愣,面面相看间都只当她是为埋怨郎主与娘子心余力拙,因而说出这些来只为与父母斗气.......</p>
然不该啊!娘娘不该不知郎主与娘子于他们夫妻俩的疼惜、况且恪王殿下不就似是盛府里的另一个儿郎--长于斯、成于斯.....娘娘不该这般冷情倒要把自己与盛家撇清的......</p>
“撇清!?”绿乔忽然无声地将嘴张成了一个“哦”字之形,一个眼色丢给初柳之后就道,“任是娘娘要做什么,奴婢们都跟着娘娘、听娘娘的!”</p>
“说到这跟着我......你们的年纪已然不小,殿下曾不止一次提过要给你们配亲、让你们出府成婚,说我总这般霸着你们不放是极不适宜!”</p>
“而今我倒是在想,既然你们也无有中意之人、与其乱指了人给你们,不如你们回庄子去,让垂伯并你们族里的人再助了去寻......你们并不会缺了财帛之物,因此只挑投契的、两两心仪的、能一世一双的便好!”</p>
盛馥这番话落,让本来还有些懵然的初柳瞬间一清二楚她的用意--原来娘娘意欲与盛家撇清也好、要送了她们回庄子成亲也罢,都是为了不带累了家人、不牵连了垂伯并庄子里的所有人!</p>
可为什么会有带累?为什么能有牵连?初柳略略一想就心惊肉跳,看了一眼同样脸色煞白的绿乔,两人双双齐齐地跪下了,强忍住了心慌、悲伤,各自也只拿倔犟对着盛馥!</p>
“奴无有人嫁且还不想嫁人!因此还得伺候在娘娘跟前讨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