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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馥这一记疾如旋踵的突变实在是来得诡诞,莫说是初柳、绿乔猝不及防,纵连郑凌琼也是被惊得忘记了自己命在顷刻,只剩了大惑不解沁在眼中。</p>
“王妃饶命!”一息后郑凌琼回神,登时就知道了害怕,一时要哭又恐被盛馥看去了愈发厌烦,只好强忍住了颤声求饶,“这内里真是殿下的书信与指环,若是假的我、妾、奴婢、小女即刻死了也是情愿!”</p>
初柳见过书信,自然知道半分不假。此刻情急,她既不能真将郑凌琼“拖出去打死”、更不能悖了主子的意、明着去替郑凌琼求情.......她将地上的包裹看了又看,想得是“任是主子一心想要了郑凌琼的性命,也不该这般嫌恶殿下的书信”......“娘娘方才依上了脸,那味道!”绿乔忽然小声说了句,“并不是殿下的!”</p>
初柳恍然大悟--主子为思念殿下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引日成岁,已经成疾。如今蓦地见了殿下的衣、物便是心神荡漾、神魂颠倒......可偏那包裹日日夜夜贴在郑凌琼的胸膛沾染了她的气味--试问须臾间被破了好梦的主子又怎能不怒不狂、不想要了“奸人”的性命?</p>
说时迟那时快、初柳拉了拉绿乔便走近了与盛馥道:“娘娘可记得此刻外间并无人在,奴婢一会儿就唤了人来拖了她走!”心领意会的绿乔则是挪过去拆开了包裹,只将信与指环取出了又吹又掸,又拿帕子擦了才呈予盛馥。</p>
“不自知的东西!殿下的书信也是你贴身放得的?管你真假也是沾上了多少汗尘之味,可能是让娘娘闻见的?”绿乔先骂了郑凌琼又与盛馥道,“好歹她逃不走,娘娘先礽了她且不用管,先瞧了殿下的信才是要紧!若是她有诈的,数罪并惩,仅仅打死倒是太轻易了!”</p>
“啊!”郑凌琼听见真哭了出来,“我好心好意的,熬了苦、冒了死送来殿下消息,这里还不及看了一字呢,就要我死.......”</p>
“你且闭嘴!”初柳喝斥道,“娘娘跟前岂容你放肆?除非你想即刻就死、不然闭嘴!”</p>
“可......”郑凌琼还想要辩,抬头一看初柳眼中似有言语万千,像是骤然领悟了什么、只伏下身去继续颤栗着轻声呜咽。</p>
绿乔咧了嘴蔑扫了郑凌琼一眼,自感自觉并不曾同初柳一样于她有那许多的恻隐之心,因此这“解围”之举无非也就是为了主子不恼、真相早揭罢了,与她可是无有半分相干!</p>
“娘娘看!”绿乔仍只小心地劝盛馥,“光凭这几字,倒确是殿下的无疑......“</p>
初柳见盛馥风云已止、略过了郑凌琼只当她不存不在,稍稍心宽。然待又看见她主子只会盯着那信、就跟泥塑般一动不动、连眸子都不会转了,就知她定是“近乡情怯、不敢来问”.......初柳抱着“实在也是再拖不得”的想,一横心解开了那像也不像的“双鲤鱼”,抽出了帛书就塞进了盛馥手中。</p>
“这!”盛馥握着被强塞来的书信已是一筹莫展,正无措间忽然又觉有一物被套在了手指,转眸一眼就要不能自持!</p>
“这是尔永的指环!”她将手举在眼前,一滴、两滴地落着泪,“与我的、今日终于又成双了!”</p>
“因此娘娘快些看了信、有了定夺,我们也能早日迎了殿下回来!”初柳适时地劝道,“殿下与娘娘神魂默契,纵是这信文不是殿下的本意,也必是会有别人看不明白、只有娘娘懂得的词句,能替娘娘解惑。”</p>
“嗯!”盛馥宛若听进去了初柳的劝,松松手像是要将信展开来看........正在旁人都屏息凝神待着那一刻时,霎那间她偏又将那拳攥紧了、像是死也不能松开。</p>
“你们退下些!”盛馥冷冷清清地开了口,“且退到门外待着!”</p>
“奴婢遵命!”初柳、绿乔连忙拽起郑凌琼就往门外退去--不用问、不用猜,她们知晓主子定是不愿在她们跟前“出乖弄丑“,才要独自阅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