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共和国刚刚一成立,就去为了保衞那些在共和派眼中“集恶毒、反动、恐怖、残忍、阴险于一身”的教会,攻打剿杀另一个应革命而起的共和国,不用说,这在法国国内是引发了极大争议的,不止共和派人士在报纸上物议汹汹,就连议会裏面很大一群议员对路易·波拿巴总统也发动了极其激烈的抨击,而总统却无视了这种抨击,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派兵,因为他知道军队想要什么,而且也愿意为了讨好军队去做这一切。
甚至,他还有意维持这种“为了军队与议会对着干”的态势,以便得到军队的衷心拥护。
而另一方面,特雷维尔侯爵也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在这些军人的心中培养起对昔日帝国辉煌的怀恋,以及对议会和共和国现状的蔑视和厌恶。从现在众位军人的表现来看,他干得还是卓有成效的。
正当这群军人都还在怒斥议会的时候,侯爵的贴身男仆突然走了进来,附耳向侯爵报告起来。
“什么?教皇的使者要来见我?”将军皱了皱眉头。“在这个时候?”
“他说事情很紧急,他是奉教皇的谕令来见您的,请您务必见他一面。”
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其他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将军的决定。
怎么?还真以为我们是为了教皇来的啊?
很快,将军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冷笑了起来,“告诉那位使者,叫他先等着,我要先去前线视察一下,等我回来了,有空再来接见他!”
然后,他推开了面前的餐盘,直接站了起来,扫视了一圈自己的部下们。
“先生们,早餐已经吃完了吧?我们一起去前线看看!”
……
早晨时分,当远征军司令官德·特雷维尔侯爵来到前线时,他立刻就得到了前线士兵们的一阵欢呼。他骑在一匹灰色的阿拉伯马上,头戴着双角帽,胸前的勋章闪闪发光。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是却精神矍铄,气概一点都不输于年轻人。
在前线军官的陪同下,将军一行人来到了离交战处不远的地方——正好就是凌晨时吕西安所待的地点,而远处的那几栋别墅,都已经被法军攻占,成为了法军的防守据点。
他刚刚来,意大利人正好对自己不慎失去的阵地发起了一轮反冲击。
在尖锐的嘶吼声中,一大群士兵向法军的阵地涌了过去。枪炮声不时轰鸣,带走一条条生命。
即使是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特雷维尔侯爵依旧保持着沉着,他平静地地拿起了自己的望远镜,看向自己部下远方的阵地
前方的战场上炮火纷飞,不时有士兵倒下,但是侯爵惘然不觉。一小队罗马士兵冲进了别墅,同法军士兵激烈地厮杀了起来,两种军装绞合在了一起,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彼此。
“加里波第亲自带人发动反击了吗?”他喃喃自语,看着望远镜中的那一抹鲜红的斗篷,那是加里波第的标示性穿戴,“啊,真是个厉害人啊!”
在将军的望远镜里,加里波第的红斗篷出现在那里,意大利人就冲击向那里,勇敢得几乎让人难以置信,法军的战线也越来越被压缩起来。
“将军,我马上带人增援他们!”眼见形势不大对头,军官连忙请战,“我会将这些狗崽子们赶跑的!”
将军仍旧沉默不语,看着远处的战斗。
“将军!”眼见法军渐渐有不支的迹象,军官有些发急了,再度催促了一声。
“不。这样增援毫无意义,战场太小了,我们的人施展不开,不能发挥兵力多的优势。”声音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冷淡,然后他叫来了副官,发布了自己的命令,“让骑兵从侧翼进击,切断他们的增援!”
副官连忙领命而去。
然后他转头看向军官。
“你的第17团随后,包抄他们的侧翼!快去!
“可是前面那些人……”
“他们必须顶到最后一刻,给我军包抄敌人的机会。”将军平静地回答。“如果要死,他们必须死在那里。”
“是!”
在军官领命而去之后,将军再度拿起望远镜,看向远方的战场。
“胜利在望了。”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