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就在裏面,刚刚我们聊了一会儿。”热罗姆·波拿巴勉强地笑着回答,“她听说了您哥哥和我来往的事情,所以打算也来见见我。算是确认一下吧。”
“哦,那您可能辛苦了啊,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看您……看您好像不大自在的样子?”也许是误解了什么一样。芙兰好像是在安慰似地看着他,“如果有什么冒犯了您的地方,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的人,您也知道的她不太会注重他人的感受,其实本心还是好的。”
果然是在关心我啊……年轻人心裏一热。
“没什么,我们谈得很愉快。特雷维尔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她对我十分亲切。虽然脾气凌厉了一些,但是就像您说得那样。她对别人没有恶意只有好意。”
“哦,是的。她是个很好的人。”芙兰再度附和了他的话,没有显露出半点异常来。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这个年轻人陷入到了踌躇当中。
尽管心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他看得出来,这位小姐想要和自己告别,进去见自己的兄嫂,但是因为不想扫了自己的兴头,所以一直无法直说,只能在这裏敷衍着自己。
多么温柔的人啊!很明显,和盛气凌人的堂姐相比,这位小姐要温柔可亲得多。
我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喜好而利用她的温柔呢?不,不能做这么卑鄙的事情。
“好的,那么我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请进吧。”废了老大的劲,热罗姆·波拿巴让开了路。“希望您能够享受愉快的一天。”
“麻烦您了。”芙兰朝他笑了笑,然后侧身从他旁边走了过去,“祝您早日回归法国。”
“谢谢您!”他一直垂着视线注意着她的脚步,当她已经走了过去的时候,蓦地他在背后喊了起来,“我会早日回到法国的,用我的一切来回报特雷维尔家族的恩情!特雷维尔小姐,我向您保证,因为您的哥哥,您……您将会在法国收到一个赤诚的勇士,他可以为您,为您一家赴汤蹈火。”
芙兰好奇地转过头来,然后再度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但愿您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哦。”
“绝不会。”年轻人挺直了自己的腰杆。“我用我的生命来保证。”
然后,宛如受到检阅的士兵一下,他以无可指责的姿态转身,然后昂首挺胸地一步步向前离开了,心头一片火热。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那一天早日到来了。
他没有办法看到的是,重新转回身去的芙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种冷漠和思索的表情。
这是夏洛特的下一个走卒吗?
她一边考虑一边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不等夏洛特答应,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夏洛特那笑意盈盈的脸。
这是她们在夏洛特成婚之后的一次见面,在那一瞬间,芙兰下意识地将视线向下移动,放到了她腹部上面。
虽然外表上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是那里却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那是特雷维尔家族下一代的继承者吧……
嫉恨和苦涩一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好不容易才没有让自己平静的表情崩溃。
“最近还好吗?我可一直在担心你的身体呢。”夏洛特对她刺眼的目光浑若未觉,仍旧微笑着。“先请坐下吧。”
“承您的福,现在已经很好了。”芙兰仍旧站着没动,看上去并不打算同她相谈甚欢。
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夏洛特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不用这么压抑自己啊,讨厌我就直说吧,我受得了啊!其实我就挺讨厌您的,总是这么阴险,看得让人不舒服,十几年了都没变过。”
被这么一刺|激,芙兰终于无法保持平静了。
“您有什么资格说我吗?!”
“我当然有资格了,我是特雷维尔家族的掌管者,不管您接受不接受,事实就是如此。”夏洛特摊了摊手,犹如很无奈一样。
这种嘲讽让芙兰微微滞涩了一下,然后因为理屈词穷,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能恨恨地看着对方。
“对啊,就该是这样吧?一直以来您不就是这么恨我吗?不过没用,不管您怎么想,我照样安安稳稳地享受我应该享有的一切。”夏洛特颇为享受地看着对方这种恨意满满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上帝终归是公正的,您想尽办法拆散我们,但是祂又让我们命中注定一样重新结合了起来,然后还有了孩子……”
“您今天跑过来找我,就为了说这种事吗!”当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芙兰终于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让您不开心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而已。”夏洛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红耳赤的芙兰,“而在另外,我还有两件事要告诉您。”
“什么事?说吧!”
“第一件事是,我见过您的父亲了,他跟我说了您威逼他写下文书的事情。”夏洛特一直盯着芙兰,“所以我要告诉您,这种文书完全无效,并且我还要您为这种胆大妄为接受处罚。”
“尽管来吧!谁怕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