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意见我都可以答应。”夏尔没有经过任何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他的人也请放走他们,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而且对法国没有任何恶意,拘禁他们实在太过分了。”伯爵再度提出了他的要求。
“这个要求我真的有些为难。”夏尔朝他歉意地笑了笑,“要不这样吧,我可以给他们有限度的自由,但是他们只能在巴黎周边自由活动,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跟我的人报备,如果要离开巴黎则必须要我的人来陪同。先生,我知道这种条件很苛刻,但是请理解我的顾虑。”
伯爵再度犹豫了一下,思索夏尔提出的条件,最后还是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好吧。如果您非得这么做,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我会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按照您的话来办的。”
“真的十分感激您的大度。”夏尔由衷地笑了起来。“那么您还有其他事情要我来办吗?”
“我想让我的儿子安德烈以后长待在法国,让他负责我们的私下联络,这个可以吗?”伯爵继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当然可以了,安德烈是个好人,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安德烈。只要他想要呆在这裏,没人能赶走他。”夏尔耸了耸肩,继续大度地答应着对方的要求。
“这个败家子儿,天知道他得多土豪才会让你们都喜欢他的!”夏尔这么评价他的小儿子,伯爵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苦笑了起来,“哎,我对这个小儿子就是太娇宠了,结果让他变得这么不成话!安德烈,安德烈。我真的辜负了这个名字啊……”
“听上去那个安德烈是您的朋友?”夏尔好奇地问。
“是的,那个安德烈叫安德烈·博尔孔斯基,是一位心地十分良善的爱国青年,他仁慈睿智,乐于助人,而且对谁都不坏恶意,对我也有很多帮助……”伯爵叹了口气,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他现在还在吗?”夏尔随口一问。
“不,他死了几十年了。”伯爵平静地回答,“从一八零五年起。他和你们的皇帝打了很多仗,最后死在了法国入侵俄国的战场上——如果足够凑巧的话,可能还是您爷爷的部下干掉他的。”
夏尔突然感觉十分尴尬。“呃……呃……”
“您不用感到抱歉,打仗的事情谁能控制得了呢?子弹是不讲情面的。您也没有义务为几十年前的事情来负责。我提起这个也不是想向您控诉什么。”伯爵还是出乎夏尔预料的平静,“另外,我为他的死感到光荣而不是惋惜,因为他是为了保衞俄罗斯母亲而死的,这种死法比在病床上哀嚎着死去要好一万倍。如果某一天,在外国对俄罗斯新一轮的入侵骤然来临的话。我也会拿起我的枪,和我的这位朋友一样战斗,我希望命运能够赐我一个同样的死亡,让我为俄罗斯母亲必然得到的胜利添砖加瓦。”
“我……我很欣赏您的爱国热情,不过我倒认为人活着比死了更好。”夏尔以笑容含混了过去,以避免和他进行有关于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的争论,不然的话他夸也不好贬也不好。
“是啊,是啊……都几十年了我也没必要提了。现在我们得谈的是另一个安德烈。”伯爵也笑了笑,“我还想请您帮我一个忙——安德烈不是一直承蒙您的帮助,往法国进口淀粉吗?我希望您能够帮助他把这份事业扩大一下,让他能够把我领地内的农产品尽量多地卖到法国的——当然,我可以保证,我会给最为优惠的价格。”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夏尔一阵惊愕。
别祖霍夫伯爵刚才还是一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样子,现在却突然提到了商业上的问题,而且还这么兴致勃勃,这实在让他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了,我想这种惠而不费的帮助您是不会拒绝给予的吧?”伯爵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夏尔,“特雷维尔先生,我已经了,您在法国的权势真的很大,港口的人也给您卖面子,所以如果您要帮忙的话,这点小事是能够做到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将互相之间的金钱和人员往来隐藏在商业当中了。不光是我的人能来法国,您的人也可以去俄国,用合法的农产口进口商的名义,有我在,没人会怀疑。”
呃……这个说法倒是很有道理啊?夏尔不由得心动了。
“然而,您也可以从中获利颇丰。”他不由地又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您更是理想呢。”
“理想固然重要,但是要实现理想,钱是必不可缺的,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反而喜欢脚踏实地。为了我的事业,我的开销可大得很,我必须想尽办法来经营我的那些土地,才能够筹集到足够多的资金来进行这场伟大的冒险。”伯爵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样子,“别一个糟老头,这些年来我已经让我自己成为了一个足够优秀的经营者,很多人都效仿我。”
“那真是……令人意外啊!”夏尔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那好吧,我们合作愉快,伯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