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卡尔·马克思四评特雷维尔(1 / 2)

《战争在望!》

在不列颠这个由举世无双的海军所保衞的国家里,读者们恐怕感受不到如今欧洲大陆上愈演愈烈的紧张气氛。

然而有足够可靠的根据可以证明,这很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最后宁静,更令人不安的是,这场暴风雨当中不列颠并不能置身事外,素来我行我素、以欺骗性的态度对待议会的帕麦斯顿勋爵,将再一次让不列颠人民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就投身到一次可怕的搏斗当中。

毫无疑问,欧洲大陆上的空气已经空前紧张,各国外交界都充斥着可怕的传闻和流言,这些流言,从准确可靠的到荒唐离奇的,统统都指向了一个词:战争。

根据笔者最近得到的秘密消息,最近法国外交部的国务秘书夏尔·德·特雷维尔急匆匆地秘密对奥地利帝国出访,这个消息势必将会进一步加剧欧洲大陆上空气的紧张程度,而且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流言确实是有根据的。

如果不是在耍弄一次阴谋的话,特雷维尔为什么要打乱自己和哈布斯堡皇帝的日程,急匆匆地跑去求见皇帝呢?如果不是为了一场战争而去的,他还能是为了什么而去的呢?

如今关心欧洲时事的人,想必已经不会对夏尔·德·特雷维尔这个人感到陌生了。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他用自己也许是来自世家的天分,在充斥着阴谋家、骗子和坏蛋的波拿巴阴谋集团当中博取到了极高的地位,也成为如今法国最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之一。考虑到他的年纪,我们不得不为他的反动和狡狯喝一声彩。

从我们目前得到的一些关于他的支离破碎的信息当中,我们大概可以拼凑出这个年轻人的几缕剪影了:

他不是顶级的演说家,然而却惯于以漂亮话和骗人话来博取别人的欢心、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他有惊人的记忆力和超出这年纪的学识,让他的阴谋可以搞得更纯熟;他敏锐而且机警,在必要的时候却又不缺乏胆大包天的决断力和勇气。他从父辈和祖辈那里学到了上流人物所固有的虚伪和圆滑,熟谙耍弄阴谋诡计的技巧。

所以,这个年轻人在遇到复杂的情况时。他能应付裕如,从容不迫,他欺骗每一个信任或者不信任的人,利用他们的感情。也许甚至连自己都欺骗。他和他的朋友们一样厚颜无耻,所以他对任何突如其来的言语攻击都能安之若素混不当一回事;极度自私自利的态度和惯常的圆滑手腕使他极少有流露真情的时刻,再加上贵族天生的傲慢,使得他异于常人得镇定。

他长相英俊,所以更加多了几分骗人的资本。热情轻佻的表面下却是十足的冷淡,足够将任何人拒之于心扉之外。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他又善于说十分巧妙的俏皮话,因此能博得旁人的欢心——只要他想讨好一个人,他总是能找到办法。

他几乎从来不发脾气,却有主意来让对手暴跳如雷从而从中获利,他知道自己可以用什么手段实现旁人的噩梦,让每个人都心惊胆战。

做这个人的朋友和做这个人的敌人同样危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能用他的阴谋诡计和胆大妄为污染欧洲好几十年。

在他的穿针引线之下。一场针对俄国的战争似乎已经不可避免,而且迫在眉睫。

是的,作为一个入侵俄国然而失败了的将军的孙子,他对俄国应该是有些天生的憎恨的。然而我们知道,历史从来不会是一个人能推动的,一个表面上的推手背后必然有一群推着他前行的人。

正如我之前在文章中所分析的那样,经过了数十年的大体和平之后,欧洲各个大国已经患上了和平疲倦症,他们一心想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构欧洲的地图,而这种野心必将把欧洲导入到战争当中——直到有一方被打倒在地之后。这种野心才会得到满足。

而这种野心在法国是尤其浓烈的。

法国刚刚经历了两次极大的骚动,这两次骚动使得它从君主国变成了共和国,又重新即将变回君主国,路易·波拿巴利用了一次又自己主动发动了一次。所以为了让法国人忘记他无法无天的恶行,他必须搞出一些能够转移人民视线的东西。

而他赖以维持政权生存的军队,也同样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一次战争、一次胜利与征服的游戏来作为恶魔的报酬——而依靠军队来统治,正是波拿巴主义的实质。

有一个波拿巴法国的存在,那么欧洲就必然不知和平为何物,一次针对俄国的战争将只是开始而已——如果刀剑不被人从波拿巴的手中夺去的话。

十分令人遗憾的是。在此时此刻,和法国相比,其他欧洲大国纵使不那么激进,也并没有好上多少。不光是臭名远扬的哈布斯堡和罗曼诺夫们在一个劲地高喊他们惯常的尚武和扩张的高调,就连英国也在不知不觉当中,被牵入到了暴风雨当中。

是的,俄国人在东欧和中亚的扩张,已经引发了英国人前所未有的嫌隙——尽管沙皇本人还茫然不觉。为了印度和海峡,英国人是可以忘记波拿巴这个姓氏所曾代表的意义,而和法国军人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