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大厅是宫内的舞厅,在宫廷热闹的时候,人们每到晚上就会在这裏翩翩起舞,烛光让四周的浮雕闪闪发光,仿佛是来到一个幻境一样。
不过,这种气派并没有打动芙兰,她只是礼貌性地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和某些外国访客那样觉得有多震撼。
有心想要在这位女子面前炫耀一下自家的亚历山大皇储对此倒是有些好奇。“您好像没什么兴致?我知道您很喜欢艺术,那么您您对这裏的布置不满意吗?”
“不,殿下,这裏很美,不过……是那种很正常的美,和帝王的居所十分般配,但是也太过于般配了——我在您这裏看到的,已经在凡尔赛看了个够了。”芙兰十分老实的回答,“太像欧洲了。”
“像欧洲难道不好吗?我的祖先们追求的可就是这一点啊。”亚历山大皇储又笑了笑,然后继续解释,“这裏就是我们为了和欧洲的帝王们看齐而建造的,如果您想要看原汁原味儿的俄罗斯的话,您可以去莫斯科看看,比如克里姆林宫,那里有我们俄罗斯式的圆顶,还有方方正正的宫廷——对,一切都是那么俄罗斯。”
“我对您的描述十分好奇——不过我很抱歉,我这次旅途已经快要到归途的时候了,恐怕难以安排这一趟旅程了。”芙兰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那里看看。”
“就要离开了吗?哦……这也不奇怪,毕竟冬天就要来了,你们法国人不会习惯我们的冬天。”亚历山大皇储想了想,突然又开了一个玩笑,“不过您回去的时候可以跟您的爷爷问一下,毕竟当年他到过莫斯科,也许比我更加熟悉克里姆林宫——”
这话裏面所隐含的调侃,让芙兰微微脸红了一下。
不管政治派别如何,1812年一直都是法国的伤心事,而对芙兰更加如此了,她的爷爷当年跟随拿破仑的大军来到了那里,然后在可怕的冬天当中溃散,恐怖的回忆至今都没有从他的头脑当中消失,而芙兰自幼跟随在爷爷的身旁,当然也从爷爷那里分享到了这种痛处。
“感谢上帝,我的爷爷最后还是回来了。”她小声说。
“是得感谢上帝,让一切终于重归和平,那一切都是悲剧,不管是对俄国人还是对法国人。”亚历山大皇储也点了点头,“作为年轻的后辈,我们所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努力让这种可怕的悲剧不要再重演。”
接着,他昂首看着芙兰,转移开了话题。
“我知道,目前展示给您的东西不足以打动您,但是我想这裏还是有一个地方可以打动您的……请允许我带您过去,让您感受一下那里的魅力。”
“您是指什么呢?”芙兰有些好奇。
“一个罕见的宝物,一个也许再也无法复制的奇迹。”亚历山大皇储满面神秘地说,不过他很快就又公布了答案,“更准确来说的话,就是一个由琥珀拼接的墙板所组成的大厅,美到让您这样的人也会受到震撼的地方……”
“真的吗?”芙兰微微有些吃惊。
她并不怀疑皇储在说假话,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听过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都说沙皇住在一个被奇珍所构筑的厅堂裏面——就像童话裏面的阿拉伯国王一样。
等到长大了之后,她知道那些奇珍是琥珀,比黄金还要贵重的东西。
她真正吃惊的是亚历山大皇储居然打算直接就带她过去看看——作为一个主人,他还真是够殷勤的。
不过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特雷维尔小姐,我的父亲现在也在那里,如果可以的话,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您能不能赏光,为他在那里画上一副肖像画呢?”看到她终于惊诧了之后,亚历山大皇储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