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自己也是死的。
他摸摸自己的鼻息,竟然是冰的,手触摸在心口,竟然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
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在梦里陷入了这片白茫茫的天地,此时,明知是梦境,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突围。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奔跑得精疲力竭,而是站在原地,闭着眼睛。
茫茫白雾,忽然消失。
耳边,潺潺水声。
他大喜过望,睁开眼睛,但见对面,一条红色的河流,天空中,滴答滴答的水声,就像无数的鲜血悠悠地滴下来。
无数的尸体堆积如山。
他瞬间窒息,感觉自己漂移在上空,居高临下俯瞰着朝歌的遍地狼烟——只有一个人头,慢慢地升起来。
美丽的脸庞,苍白得嘴唇,明亮的眼睛……脖子下面全是鲜血,仿佛一个人的血液是无穷无尽的,就像整个天空,全是她的血在下一场盛大的雨。
逐渐地,那张脸变了,满脸血痕居然变成一副熟悉的笑容:懒洋洋的,整天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也不在乎似的。
“受德……”
他心裏一松。
忽然,一只大手伸出,恶狠狠地便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那张懒洋洋的脸上,笑容忽然凝固,便倒下去了。
他惨叫一声,一拳挥出去,却重重砸在虚无里。
他怒视那张高高在上的脸,大吼:“娲皇,这便是你说的补偿?轮回几千年,你还是害死她……”
娲皇微笑不语。
“你明明知道金银子会杀他!”
“就算他要死,也是再次被你所害……”
“被我所害?”
他怒不可遏:“你疯了吗?”
“帝辛!愚蠢的帝辛!你到现在还是走不出你的迷梦……”
“娲皇……喂,娲皇……”
在他的呐喊声里,娲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大叫一声,可是,喉头却发不出声来,只一阵阵咕隆。
他忽然头疼如裂,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臂。
那鲜血飞溅,他一头一脸,“啊”的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
“受德……受德……”
有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甚至有高跟鞋踢门的声音。
他缓缓站起身,但觉头疼如裂开,浑身冷汗涔涔,虚弱得根本站不稳似的。
“受德……开门……受德……”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开门,反手关了门。
冰冰看他一眼,大吃一惊:“受德,你怎么满头大汗?”
然后伸出手,就去摸他的背心,大叫:“受德,你一身冷汗,你做噩梦了?”
他擦掉冷汗,淡淡地:“你怎么来了?”
冰冰一把抱住他,娇嗔:“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来几次你又不在家,幸好今天来堵着,受德,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见面了?受德,人家好想你喔,你一点也不想人家?”
他推开她,淡淡地:“你还是回去吧。”
她一本正经:“受德,我今天找你是有要事。”
“那就去客厅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