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市井八卦传闻的那个原因？”

“市井八卦？认为朕矫诏篡位，所以心虚，不敢葬在康熙帝旁边？”

“我说了，只是外界的市井八卦……”

“也不完全是市井八卦……朕的兄弟很多，每一个都野心勃勃，从小到大，大家其实从未有过什么手足之情，为了皇位更是勾心斗角，纵谈不上血流成河，至少也是尔虞我诈。所以，父子之情，手足之情，都只是文学家们的虚伪之词而已。朕死后，更愿意得到灵魂的放松，而不是继续去和他们勾心斗角，在九泉之下还继续争夺，所以，朕选择了远离他们。就这么简单……”

人家是不到黄泉不相见，雍正大帝是到了黄泉也不想和他的父兄们再见，宁愿在冥界轮回中也擦肩而过。

这种痛恨之情，又岂是矫诏篡位几个字能描写出来的？

雍正，也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披露这段心路历程。

“事实上，从朕记事起，就一直痛恨一点：为何父皇不是只有朕一个儿子？为何要有那么多疯狂的敌人似的手足？他们真是比敌人更可怕十倍百倍，因为，敌人你可以肆无忌惮杀过去，痛痛快快，不成功则成仁，可是，因为套上了手足二字，一切的阴谋便需要被套上一个温情脉脉的面纱，所以，显得更加可怕，久而久之，再强健的人也心理失衡，心理分裂，甚至心理变态……”

他顿了顿：“对了，用商纣王的话来说，便是造物主造人时，一不小心犯了点错，让全人类都中了‘口不应心病毒’，这种病毒，又以华夏之人中毒最深，而宫廷朝政，更是病毒的集中高度爆发区域……”

黑哥大感兴趣：“口不应心病毒？这真是汤丁说的？”

“当然。”

因为无法抵赖，索性供认不讳。

雍正是何许人也？既然黑哥让自己在密室里完全看到了外面的专家组们讨论穿越人的所有现场，也听取了专家们的所有意见，就明白，自己除了招供，别无退路了。

可是，他的内心，还是微微战栗。

过了许久，他才又镇定自若：“我想知道，我接下来会被关到哪里？最后的结局是被活体解剖或者另有他用？”

黑哥笑起来，他抽出一支上等雪茄递给雍正，“雍正大帝，你不必紧张。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至少，你的人身安全是得到保障的！所以，从此刻起，你已经没必要再装疯卖傻了！”

雍正一笑，还是若无其事：“那就先谢各位手下留情了。”

那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审讯，如果是，气氛也很轻松，并未太让雍正感觉到自己被咄咄逼人的盘问。

事实上，DNA鉴定书放在面前时，他的整个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谈话式的问答，从他来到现代的第一天开始，他有问必答，无一字虚言，包括活了三百多岁的老白，包括老白为自己伪造身份证明和各种证件，包括自己和金无望兄弟的屡次交手，包括如何成为金银子的孙女婿，甚至，还包括了金银子如何提供给自己的几名小鬼，小鬼如何增加运程，从而一夜之间大红大紫大爆发，终于成为业界的顶级书法家和金氏集团的大总裁……

二人听得非常仔细。

雍正注意到，他们用了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录像设备，很显然是要将这次会谈提供给这方面的专家组研究讨论，以分析或者排除他这番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