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筷子,立即开吃。
雍正悻悻地:“这菜太辣了,看着一点胃口也没有。而且,你不觉得这油很不正常吗?绝壁是泔水油……告诉你吧小吴,我去做传销的时候,没地方可去,流浪的几天不是到处瞎混吗?我曾经路过一条苍蝇馆子街道,那条街还号称美食一条街。我亲眼见到各家各户都把臊水油倒在下面的沟渠里,然后呢,每天都有人在这沟渠里把那些油舀上来,有良心的呢,放点明矾澄清一下,没有良心的呢,就拿个过滤网把残渣过滤一下,然后,转手又超级低价卖给这些小馆子。我保准,你现在吃的水煮肉片便是用的这种油……”
吴所谓不为所动,继续大吃大喝。
雍正绘声绘色:“更奇葩的事情你不知道吧?小吴,我曾经见过一家馆子里的厨师,每次去大便之后也不洗手,直接回来就拿手抓菜炒菜,然后呢,有些服务员见客人点的菜好点,很不爽,端出去的时候,一口浓痰就吐在上面,用手搅拌搅拌,客人还吃得可欢乐了……”
说话之际,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炸酥肉。
这时候,吴所谓正好从水煮肉片里夹出一根头发。
雍正眼尖,大叫:“哇,老板,你快看,你们这是什么菜?简直太脏了,这么长的一根头发,真是太那啥了……我就说不干净吧,现在是头发,裏面指不定还有指甲或者别的什么恶心东西……”
服务员慌了,急忙道:“这是猪毛,真的,这真的是猪毛。不信你看嘛,这长度也是野猪才有的,你们要知道,我们这个店里用的全部是野猪肉,只有野猪才是黑毛……真的,绝对是野猪,正宗的野猪……”
吴所谓冷冷地:“你才是野猪!这是我自己的头发掉进去了!”
服务员:“……”
雍正哈哈大笑。
吴所谓瞪了服务员一眼,那服务员赶紧走开了。
雍正见他又开始津津有味地吃炸酥肉,很是好奇:“小吴,你他娘的真的一点也不怕脏?刚刚这头发,我打赌是厨师的,他绝壁一直抓他的大油皮脑袋,抓啊抓啊,抓得满手油露露的头屑,然后,又去炒菜,我呸,真的好恶心,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吴所谓悠悠然地:“米其林餐厅的厨师也可能抠了痔疮后不洗手,继续做菜……”
雍正:“……”
他徒手拿起一块酥肉,叹道:“我十一二岁那年,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好像是我爸为一个老家的亲戚做担保,亲戚跑了,银行要我家帮着还钱。那时候,20万债是个很大的数目,所以家里经济非常紧张,我父母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一点点基本的生活费,全部用于还债了。久而久之,连肉都吃不起了。于是,我爸就每周六买一次肥肉,用来炸成酥肉。那时候,我每天都很期待周六的晚上,因为,我觉得炸酥肉实在是太美味了。真的,我爸炸的酥肉,香酥脆甜,味道全世界第一。肥肉真称得上入口化渣,自我长大后,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酥肉……”
雍正冷冷地:“人穷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好吃。”
他叹道:“那时候,每次炸好了酥肉,我爸就不吃,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能吃肥肉,吃了肥肉胆固醇高什么的,反正是尝也不尝,只让我和我妈吃。我妈也说自己不爱吃,于是,一大盘酥肉,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吃,往往一顿吃不完,第二天继续吃。这样,我就能连续两天吃肉,便觉得非常高兴……后来我才明白,他俩根本就不是不爱吃肉,而是怕吃了我就没了,所以,全部让给我吃……”
“……”
“所幸我父亲非常的勤奋,那时候,同时在外做了好几份兼职,全年无休,这样不到两年,外债就全部还清了,日子就非常好了。你猜,还完债后,我父亲族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赶紧去炸一大盆酥肉,吃个痛痛快快?”
“切!还完债后,我父亲第一件事便是拿起圣经,翻到一页念给我听:不要与人击掌,不要为欠债的作保,你若没有什么偿还,何必使人夺去你睡卧的床呢?”
“……”
“我父亲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为任何人做担保。也提醒我,无论如何,无论何时,也不许为任何人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