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商到底饿死了多少人？”

受德长叹一声，“到牧野之战时，大商自己统治的范围内，人口大概已经只剩下两成了……”

吴所谓惊呆了。

也就是说，牧野之战前后，大商的人口已经饿死了八成了。

这样的朝歌，怎么还可能有战斗力？

“各种野史上说，商纣王拥有70万奴隶大军，事实上，当时整个大商的人口，还活着的可能就是70万人左右，在牧野之战决战的双方加起来，数量才七千多人，其中大商的军队2000多人，姬发的军队也是两千多人……”

“那还有三千人是哪里来的？”

“微子派出的奴隶队伍……全是他的家奴……他一共有五万多家奴……”

吴所谓张大嘴巴，可是，笑不出来。

区区三千奴隶便决定了战斗的结局和一个王朝的走向。

“我后来分析了所有的史料，发现竺可桢先生记载的这几次小冰河时期才是真正的‘气数’，一旦遭遇了这样的气数，无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盖世明君，你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除了亡国没有任何的路可走了……”

而现在，二人一来到大商，面临的正是小冰川时期的开端。

“事实上，小规模的干旱五年之前就开始了，在大商的北方，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饥荒了，只因为南方和西方大规模的种植还能勉力维持。可是，再过两年，包括朝歌在内，都会滴雨不下，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3年，直到3年之后才有零星小雨，可也不能解决问题，会20年后才会真正风调雨顺……所以，这才是真正的天命，真正的气数！”

古老中国无数的所谓出世高人故弄玄虚的解释，不如竺可桢老先生的一句话。

所谓气数已尽，便是小冰河时代的到来。

中国的王朝，往往喜欢定都北方或者西北方，从殷都朝歌到西周的镐京和洛邑都脱离不了河北、河南、西安一带；而后来的东汉都城洛阳，唐朝都城长安以及明朝都城北京等等，统统都是在北方和西北打转。

也就是说，历次的小冰河时代都是发生在北方和西北，所以，只要遇上了，每个朝代就逃不过这场劫难。

昔日的北方和西北，原本水草风貌，富饶美丽，但历次小冰河时代之后，已经逐渐地成了风沙不毛之地，常年缺水，处于干旱地带，已经不易居了。

可历代帝王因为根本不了解气象学的原理，一直固执地以为这些地方有“王者之气”，所以顽固地留在这裏，以至于他们的子孙后代每每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发出“气数已尽，天要亡我”的末世悲叹。

可是，如果他们稍微懂一点气象知识，了解一点这种“气数”的原因，也许，他们就再也不会那么热衷于定都北方了。